姨娘过来瞧她是给她面子呢。” 莹姨娘吹着茶盏里的浮叶,头微微晃动,说得漫不经心,“这府里还不都是瞧着老夫人的主意做事。老夫人对苏姑娘看重,我们自然要趋之若鹜,否则就是我们没眼色了。和老夫人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瞧瞧我们就知道了。” 自嘲这种事,说者没太当回事,听者却不好接话。福瑞家的虚笑着,一时场面就冷了下来。 莹姨娘放下茶盏忽然抬了声,“我有几句话要和苏姑娘说,妈妈可否行个方便?” 前几拨来人,除了无双来时,福瑞家的陪着,重芳和王宝贵家的来,她都没有露面。此时一个姨娘登门,她迫不得已来陪客,却还被下了逐令,面上有些不痛快。不过四房这几日在府里闹腾得很,之前苏可还为四房的事和侯爷起了嫌隙,她颇有些担心,不想苏可和四房搅和到一块去。索性就当没听懂。反正意思就是不行。 于是场面就更冷了。 苏可瞧着没办法,出声搭话,“舅舅过两日不是要出门,舅母去收拾行装吧。姨娘来坐坐,话不说完总是要惦记的,索性一回说完,大家都省心。” 如此一说,福瑞家的也不好再拦阻,对苏可下死眼地看了两下,很有警告的意味。苏可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而莹姨娘带来的丫头也识趣的出去守门,屋里一时就只剩下苏可和莹姨娘两人。 苏可笑道:“不过就是崴个脚,却惊动了整个侯府的人,还劳烦姨娘跑一趟,我也怪过意不去的。不过我也正纳闷呢,我这是走了什么运道,竟能得这么多人的青睐。” “运道?”莹姨娘哼笑一声,“福兮祸所伏,这点姑娘应该比我懂。这天上向来没有白掉馅饼的事,这馅饼捡了,过后就得掏钱。从没有过例外。” “经验之谈?” “你以为呢?”莹姨娘睨她一眼,“姑娘是个聪明人,心智上比我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强得多。我这么说,不过是给姑娘提个醒,姑娘心思通透,一点就明白了,不过悟出来之后该怎么办,就看姑娘自己的了。” 苏可为难地皱皱眉,“可我现在并没有悟出来,可见是姨娘点得还不够多。” “我发现——”莹姨娘促狭地勾了嘴角,“几日不见,姑娘愈发精明了。” 苏可笑而不答,莹姨娘和她对视须臾,叹着气摇了摇头,“姑娘心里其实明镜一般,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姑娘和老夫人有过交情,如今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姑娘应该也能猜到几分。如果三太太没有派人过来,这事可能还真说不准,但现在已然有七分准了。” “老夫人想让我当第二个思雪,是吧。”苏可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 莹姨娘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知道”的表情来,挑了挑眉,“具体的不能跟姑娘说太多,总之那日在老夫人那里,侯爷和老夫人闹得有些不愉快。老夫人现在急需一个人去稳住侯爷,而这个人不单要长得好上得了台面,还要玲珑剔透,既能拴住侯爷的心,还能为老夫人所用。苏姑娘如今,就是这砧板上的鱼肉了。” 这个比喻很得苏可的心,赞同地点了点头,仰头一乐,“莹姨娘真是抬爱了,我哪里就这么好了呢。不过就是老夫人瞧着顺眼些,我又岁数大,翻不出什么波浪来,才起了我的心思。” 莹姨娘不置可否,好不好,不是她说了算,甚至老夫人说了也不算,终归还是要看侯爷的意思。而侯爷呢,若不是气急败坏地让府里所有人将她的称呼都改了,老夫人也想不到她。 这就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姑娘这从早上到现在,见了几拨人了,可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莹姨娘这么一问,苏可也意识到了,不由试探性地问道:“莹姨娘说的,莫不是称呼?”从人人口中的“可儿姑娘”变成了“苏姑娘”,还统了一口径,如果不是这一天不停地有人来,她早就开始琢磨了。 “是侯爷的意思。”莹姨娘耸了耸肩,“姑娘崴脚那日,侯爷在屋里和老夫人正闹呢,听见有人喊姑娘名字,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觉得‘可儿’这名字太过亲昵,是仗了家里亲戚的脸面。于是一声令下,侯府上下谁都不能再这么称呼姑娘。要知道,府里叫‘什么儿’的多了去了,老夫人身边就好几个,怎么从没听侯爷腻烦过?要说当时只是侯爷迁怒于姑娘,过后怎么还找了梁太医来给姑娘医脚?”她陈了陈,笑容里带了几分窥破天机的优越感,“这男女之间的事啊,不一定非要先动心动情,只要留心挂意了,后面自然水到渠成。” 苏可对这总结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