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他的眼。 果然,邵令航出神地望着那碟糖三角,哼笑一声,“糖十八褶?亏得还取出名字来。” 孙妈妈慢慢敛了笑意,“福瑞家的说,苏姑娘这几日心神不宁,睡得很晚,经常三更半夜还在屋里踱步。早上起来无精打采,还时常念念叨叨的,不知在想什么。今儿早起蒸完糖三角,苏姑娘还问起‘舟公子’几时从天津卫回来。” “是吗。”邵令航说得平静,他能听到耳膜的阵阵嗡鸣,也能听到胸中的擂鼓,但他的神智异常清醒。他知道,她是不会想他的,因为她心里没他。他此时这般感受,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个女人岂是个轻易肯服软的人。 “妈妈,她指定又有了什么主意,想背着我,才问我几时从天津卫回来。福瑞家的说的话,就过耳一听吧。”说得有那么一丝哀怨。 二十五岁的大老爷们儿,战场上杀伐决断的,为个女人竟犯愁成这样,孙妈妈恨他不争气,“你心里想着念着什么似的,如今人家给了台阶让你下,你怎么还质疑。就算不是苏姑娘的本意,那肯定也有几分影子了,不然福瑞家的不敢来讨这个趣。你想过去就过去,磨叽可不顶用,没得让人捡了现成的走。” 邵令航闻言蹙眉,“瑾承兄还借着送药的名义给她送东西呢?” “药也没有总吃的,自从苏姑娘收下了两朵芙蓉花,药是停了,却一天两盆花,都堆在苏姑娘房门口呢。昨儿还送了只八哥过去,不知念叨了句什么,吓得苏姑娘直接给放飞了。” 邵令航面色不虞,“就料着他不会信守承诺,人前答应得好好的,背后还是暗使劲。”他咋了下舌,有些愤愤然,“本以为把她拘在府里,总该断了外人的念想。这倒是好,颇有些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感觉,还扯了个瑾承兄进来。” 孙妈妈眼中带着几分埋怨,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也好意思怨天尤人。她口气有些冲,“那侯爷如今是个什么心思呢?” 邵令航一怔,从不见孙妈妈这样步步紧逼,不由便噎了下。但孙妈妈气势汹汹,似乎不见真章不罢休。他碍着自己的身份和面子,嚅着嘴唇有些张不开口。可是几番对视过后,他不幸败下阵来。 其实决意去老夫人那里提求娶的事,他的心意就已经定了。过去摸摸老夫人的底,他心里有数才好去跟苏可摊牌。只是秦淮的事闹了出来,他不好再提苏可,事情才又僵在那里。 这些孙妈妈是知道的。可她知道还这样逼着他表态…… “我要她。”他也是豁出去了,“我要她,但比起她的屈服、妥协或者是各种的不得已,我更想要她的心。以前不觉得,只想着她是我的,不愿意跟我也不要紧,拘在府里便是金屋藏娇了。可那天突然开了窍,我也是后知后觉。如今我不过去,既是为她好,也是为我自己好。” 逼着邵令航坦露真心不容易,只是最后一句让孙妈妈不明白了,怎么不过去反而是好的?谁知邵令航的回答让孙妈妈的老脸都觉一红。 他窝在太师椅里将头一偏,声音含含糊糊的,“我的脾气我知道,以前没想法,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有想法,过去了倘若控制不住,那我和她的关系就真成死局了。” 控制不住?孙妈妈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没曾想他是个这样猴急的人。 不过比起猴急,还有桩事更为紧要,“你之前自己给自己设局,编了身份诓骗人家。如今这事眼看就兜不住了,你还是尽早做好摊牌的准备。”孙妈妈将府里各路人等都去苏可那里转了一圈的事告诉他,然后点明重点,“老夫人这是瞧中苏姑娘了。你秦淮一事让老夫人颇为忌惮,即便你再不高兴不喜欢,也要派个人来笼络你。你气得晕头昏脑的,非让府里人把苏姑娘的称呼改了,过后又让梁太医给她瞧病。这么打眼,老夫人自然多想。到时候找个借口将苏姑娘调到她身边去,不过三五时日就要推到你跟前来了。” 邵令航明白过其中漏洞,忽生一阵心慌,“她决不能去老夫人那里,安排在公中库房,我尚有能力不让她发现,老夫人那里可是躲无可躲。”他脸孔严肃,像逢了什么大事,“妈妈可有对策?” 孙妈妈看他着急,有心想挫挫他。平日里做事稳重,胸中有丘壑,偏沾了苏姑娘的事就慌乱成这样。如此以往,以后岂不要被苏姑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