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舟公子其实并没有来,屋里除了福瑞家的和两个小丫头外,只有少砚一人。 少砚还一脸为难地道:“我家爷今儿要应酬客,只派了我过来送东西。” 苏可哽着喉咙点点头,脸上的五官僵硬得仿佛冻住一般。她甚至不敢移转视线去看屋里其他人的脸,只怕现下她们的表情一定透着止不住的笑意,兴许还认为她挂念他,想着他。天地良心,他们是不知道他那晚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怕他说出来而已。 “既是这样,今天累了一天,我先回去洗漱一下。”苏可说完就要走。 福瑞家的哪肯放过这好机会,当着少砚的面,忙上前拽住了苏可,拉着往大炕这边来,“等会洗漱也不迟,先来看看舟公子给姑娘带的东西。” 东西不少,胭脂水粉、钗环钏镯、绸缎料子、还有一柄珐琅手拿小铜镜。 苏可看着堆堆叠叠的东西,心情愈发糟糕。而少砚还献宝似的将炕边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拿过来,说是特意嘱咐交给她的。她看众人都是一副期待和好奇的目光,大约是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她不忍扫兴,只得怏怏地打开瞧,发现里面竟是个玻璃球罩的风灯。 透亮的玻璃球灯罩莹润光滑,外/围四根防护用的细柱连接着上挂和底托,上挂四角刻祥瑞四兽,底托四角垂着一挂挂流苏。所有材料皆是鎏金工艺,无一处不精致。 “唉,这不是西南王进献给皇上的贡品吗?一共两个,一个给宁王了,另一个让咱侯爷要来了。”少砚弯着脖子仔细打量,不停咋舌,“没想到侯爷竟舍得从库里拿出来。”说完还在不停的打量和赞赏,全然没注意到另外两人僵掉的脸孔。 苏可面色复杂地瞪了瞪眼,“侯爷?这东西不是舟公子拿来的吗?” 此时少砚方知说走了嘴,望着玻璃球罩上映着的脸,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他一时不知如何圆场,急得一身冷汗。倘若因为他多的这句嘴让侯爷的身份露了陷,估计侯爷能伸手掐死他。 他越想越怕,头都不敢抬。福瑞家的见状忙接了话,“这一看就知道是舟公子找侯爷要的,他们二人的交情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区区一个物件,侯爷还是舍得的。从小到大,舟公子不知要走多少宝贝了呢。”说完,犹记得描补上一句,“舟公子若是有心讨要宝贝送给姑娘,侯爷肯定招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 其意思是说舟公子为了得到这个灯,肯定费了不少工夫。 可那又如何呢?苏可不禁腹诽,她又没嚷着要个灯使,都是燃蜡烛的,玻璃罩子不过比纸罩子亮堂些,到底也没多大的区别。这巴巴送个灯来,什么意思。 苏可没看上眼,“送个灯给我干什么?我又不走夜路。这门出那门进,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少砚被解了围,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颇有些从断头台上下来的感觉。他光顾着唏嘘自己的劫后余生,见苏可和福瑞家的都对玻璃球灯摸不着头脑,话没把门,打着哈哈笑起来,“烽火戏诸侯,这典故你们不知道?这个灯可不是个普通的灯,是风灯啊。风灯干嘛使的,当然是迎风的时候不容易熄灭,而且玻璃罩子的,亮啊。这要是挂在屋檐下,隔老远就能看见,可不跟烽火的作用一样。回头姑娘就把这灯挂屋门口,爷看见了就巴巴过……” 少砚的话没说完,福瑞家的一巴掌就呼过去了。 见过没眼色的,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这接下去是不是还要说,只要挂这个灯,就代表姑娘想公子了,那公子瞧见这个灯就会夜半敲门来了。 ——你当这是会情郎呢? 就算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也不能当着人家面说啊。再说另一个人是谁,是侯爷啊,这种市井勾栏里才会有的事,看出来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怎还能大言不惭说出来。烽火戏诸侯,呸,引经据典的,真当自己会识文断字呢。 福瑞家的满肚子牢骚不能诉,所有的激动都化作寸寸目光扫向少砚,直吓得少砚汗毛都竖起来了。见少砚不敢再开口,犹自还瞪了瞪眼吓唬他,这才转而去瞧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