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秋,这里渐渐不再有人过来,但盛夏时分摆放的家具还在。南边一张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的三围罗汉床,左右两侧的下首皆是四张高背太师椅,中间夹着红漆万字不断头的茶几。 邵令航并不急于想知道苏可这十来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起中间的坎坷,眼下他只看重结果。 揽着她到罗汉床上坐下,他什么也不问,只是将脸埋进她的发间,轻轻缓口气,顿时有种这时间是向老天偷来的感觉。 他这样温情满满,苏可却有些受不住了。 “你别这样箍着我。”苏可在他怀里推了推,“你压着我头发了。” 邵令航抬起头看她,目光中有些埋怨,微皱着头,将她的头发仔细顺了顺,然后全部拨到一边,脸再次埋进了她颈间。颈间有香,有微微跳动的脉搏,有细腻温润的质感。他的鼻尖凑上去嗅了一下,像一只小兽,伸出舌头舔了舔。 苏可的头皮顿时发了麻,一把推开他,撑着一双染着水晕的杏眼,习惯性的要苛责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用手捂着刚才被舔到的地方,颇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老实些,我有话要跟你说的。” 邵令航好脾气地看着她,目光温柔,颇有些宠溺地说:“好,你说你的。” 苏可瞧他这模样,抬手在他脑门拍了一下,“几日不见,你倒染了这股子纨绔劲儿在身上。是不是瞧着我死了,终于不用端着架子装样了?是不是这几日还流连烟花地去了?” “这可实在是冤枉我了,自得了你的消息,我连侯府都没有出去过。”邵令航揉了揉脑门,也不气,仍旧伸手来够她。手放在她腰际,盈盈一握的腰肢软得像条蛇。他一边说着,一边真着张开手掐住她的腰。 盈盈一握,瘦的没什么了。 他这时才迟来的生出担忧来,脸上的温柔尽数散去,沉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敬王拿了你的衣裳和怀表来,有人证有物证,所有的事都对得上号,我才相信你死了。可是,你怎么……你这些日子在哪里?” 苏可目光一沉,心里百转千回,又想着不要为没有确定的事胡言乱语,所以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问:“邵令航,因为我的死,敬王让你做什么?” 许多事,一环扣着一环,单拎出来哪样都不成文。可是一个字点醒梦中人,像是钥匙插进了锁眼儿里,咔嚓一声,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号。 “敬王?是敬王!”他寒声,机敏的脑子很快勾勒出事情的部分样貌,不由吸了口气,“他对你做了什么?” 苏可摇摇头,“他并未对我多做什么,只是将我藏起来,用我的‘死’来扰乱你。” 她停顿了下,抓着他的手臂倾身上前,声音低如蚊讷,“他要做什么?御极?” 邵令航将敬王如何拿来她的遗物,如何引他去见那个太监,如何带着尸骨来邀他相助,又如何许给他想要的,一件件都说给苏可。随着心潮的冷静,环环相扣的推波助澜让他不由生出一股寒意。他说起他如何去求自己的舅舅唐卓如,如何将事情相托给禁军首领江海飞。 原来这一切都是敬王算计好的。 “京师的驻军有六成人都曾是我的手下,五城兵马司的薛钰,皇宫禁军的江海飞。我们三个人集结在一起,紫禁城就不再是皇宫,而是牢笼。剩下一个司礼监和东厂,虽然势力庞大,但所有人手不及我们十分之一。笼络不来可以成为死敌,新皇登基,司礼监定是要清洗一通的。” 苏可看不出邵令航脸上的表情,到底是被人利用的愤懑多一些,还是对整个预谋的惊讶多一些。她歪着头凑上去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 “我从十王府出来,多亏了杜小姐的胡闹,后来敬王找到杜府来,又是杜三爷帮着我逃脱的。他曾和我说,敬王御极,胜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