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彦看看苏可,撇了撇嘴角。 这是实在无人可诉了吧。 杜昊彦上前走了几步,坐到了炕桌另一边,神色一时变得慵懒起来,“苏司言也坐吧,时局当头,咱们也不算是外人了。” 苏可莞尔,撑着又坐下来,“杜三爷是来和我说敬王的事?” “就像你说的,谁都不傻,精明着呢。昨儿敬王赶着跟我们一同来吊唁,打的什么心思我知道。又听说你这边和侯爷起了争执,我琢磨着,事情也不外乎就是这几桩。”杜昊彦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炕桌桌面,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里很有盘算。 苏可没做声,杜昊彦继续道:“若是当日一别,你走得远远的,我今日也不会来。但跟去的人发现你一直动作不小,现在又进了梁家。以敬王的脾气,你身在这个位置,他肯定不会放弃你这颗棋子。既然你不走,还想在这个漩涡里打转,那估计你被敬王劝动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等着你来找我们,不如我先来找你。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牵扯到杜家,牵扯到之落,恕我不能坐视不理了。” “杜三爷之前也说,只要杜家不站在对立面,敬王就有七分的把握。剩下的是他自己的事。如今杜三爷将事情看得这么明白,知道敬王是势在必行的,又何必非要死咬着不放呢。有之落在,敬王不会将杜家扯进局里来。他要的也不过是杜家在事态发展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按兵不动。” 杜昊彦摸了下鼻子,嘴角上斜扯出一丝笑,“我们不动,别人会来动我们。我父亲已经述职了,过完年怎样安排还是未知。敬王下一步的动作肯定是针对太子的,如果苏司言心里还有些数,就该知道太子妃还要管我母亲叫上一声姨妈。” 苏可心中一颤,“敬王的意思是,如果敬王对太子有所干涉,太子在意识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会让太子妃来求助杜大将军?” 杜昊彦觉得苏可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睨着眼睛瞥了她两下,“敬王的目的向来就不是希望我们冷眼旁观,按兵不动是为了在紧要关头助他一臂之力。之落又怎样,从你身上不也能瞧出几分端倪么。到时候保得住之落一个,可不一定保得住我们全家。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给敬王带个话儿,我们只能做到冷眼旁观,若是对之落还有那么一点真情实感,过了年,我父亲会上表告老还乡。那时候,希望敬王不要阻挠。” “你们,不愿意助他?” “助他?拿一家人的性命去跟他搏?”杜昊彦觉得好笑,“和侯爷不同,我们没什么想要的。我父亲这么多年,早已功成名就,现在只想过太平日子。京中纷扰,我们就回苏州老家去。” 苏可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汇成满心满口的涩。 如果没有她,是不是这个时候的侯府也能抽身而退? “你不用考虑太多,瞧你这模样,你在往自己身上靠?”杜昊彦表得不明显,但还是给了苏可一个白眼,“宫里有贵妃,侯爷想抽身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你成了比贵妃更能拿捏,也更容易拿捏侯爷的人,所以才卷入其中。我们家和敬王来往密切,他的心思我们早看出来了,所以有防备。侯爷不同,多年在北境,这会儿是逃不脱了。你当我们家为什么不肯之落和敬王在一起?多少年来,我们杜家都不和宫中扯上什么关系。太子妃的姨母是我们始料未及,但成婚那日起,我们家就和那边断了联系。” 晓之以理结束了,杜昊彦看看苏可若有所思的眉眼,又开始动之以情,“你也不想之落出什么事。这个时候,能让敬王打消念头的只有你了。我们出面,事情就摊在了桌面上。隔着窗户纸,有你出面,是最好的。我在这里拜托苏司言了,瞅着之落,你也务必要帮我们。” 苏可孤身坐着,她一个动荡时局下的蝼蚁已经耗光了心神。她偏过头看着杜昊彦,面上突然现出一股悲怆来。 “我一个毫无背景毫无能力的女子,竟然成了你们的香饽饽了。” “不是的,你不要这样……” “好,我可以帮你。”苏可盯着杜昊彦的眼睛,也不理会他一瞬的诧异,只说道:“但我不会白为你们劳心劳力。” 杜昊彦郑重地点头,“若有我们力所能及的,苏司言尽管提。” 苏可咬了咬嘴唇,刚才咬破的地方已经凝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