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她只来得及望见对方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便再也克制不住神智陷入了昏沉之中。 原来这么些年,这偌大的宫殿与侍卫从来都不是她的守护。 只有盛钦这个名字,才是为她筑在高墙之下的安乐摇篮。 陵玉仿佛在梦中见到了金贵妃。 她年幼娇小的身躯挨着对方,忍不住问道:“母妃,世上有一人免我忧思,免我飘零,免我受人欺辱,我可以永远同他在一起吗?” 金贵妃垂眸望着她,一言不发,却忽然流下两行血泪,似有口难开,神情凄苦。 陵玉骤然惊醒,望着帐顶大口大口的喘气。 “母妃……” 她口中默念,梦中一切好似都模糊不清。 床榻便趴伏一人,陵玉费力撑起身子去望,才发现此人是素春。 这丫鬟双目下俱是青黑,不似以往那般她一醒来便飞奔过来。 她推了推对方,便见对方亦是骤然惊醒。 “啊,你……” 素春指了指她,许久才反应过来,忙收回了手指,激动道:“殿下,你醒了你醒了。” “我做了一个极其短暂的梦,被吓醒了。”陵玉说道。 素春揉了揉眼睛,道:“虽然奴婢不知道殿下做的是什么梦,可殿下却是足足趟了三日,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我睡了三日?”陵玉颇惊讶道。 “可不是,这三日不论奴婢怎么唤您,您都醒不过来,可吓人了。”素春后怕得很,“多亏了世子及时回来,这才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将您带走。” “二哥……”陵玉想到昏迷前最后一抹印象,忍不住问道:“二哥有没有被父皇责罚?” “没有,您怕还不知道,丽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宫。”素春说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陵玉惊愕得很。 “是世子从外头请来一位大夫,这才查出来三殿□□质天生便对花粉过敏,那夜香木兰摆放在窗户之下,本也不会这般严重,不知道丽妃娘娘从何处得知了这隐秘的事情,便偷偷在三殿下的锦囊里放了花粉,这才致使对方病情加重。” 素春见陵玉惊讶模样,道:“奴婢刚听到的时候也如您一般惊讶,只是万万没想到,丽妃早就知道那花是出自咱这里了,她这么做便是想借此将您除去,她认定了大殿下久病不好,只要除去了您,只有身体康健的三殿下才能继承大统,这才生出了这样的计策,只是她心思着实歹毒不堪,害得您如此苦……” 陵玉听罢竟不知如何评论。 早些年便听闻历朝历代在后宫之中的争斗甚为惊险残酷,种种令人发指的记载比比皆是,只是陵玉从来没有代入自身。 更令人惊掉下巴的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竟然会是外表柔婉的丽妃。 原本陛下便无比喜爱三皇子,丽妃更是母凭子贵,往后的好日子自然不必说了。 只是她贪心不足,还妄图得到更多,做出如此阴损之事。 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圣上是何反应自不必说。 “二哥他似乎每次都能替我解决这些事情……”陵玉口中呢喃道。 不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对方忽然出现护她周全。 “是啊,世子可真乃神人也,好像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便是陛下见着他,都会给他留着情面,幸而有这样的人留在殿下身边呢。”素春说道。 素春话刚说完,便见盛钦从外面走来。 她朝对方微微福礼便退出了房门。 陵玉抬眸见盛钦望着自己,便扯出一抹笑来,对盛钦道:“二哥这般厉害,可真该去做个专门查案的大官。” 盛钦坐在她身旁,并不应声。 “二哥可是怪我了,我这般无用,一个人的时候竟连自保都做不到……”陵玉低声说道。 盛钦却抬手将她的右手包入掌心,握紧了几分。 陵玉以为他要说出安慰的话时,却见他对自己道:“陵玉,我在时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 陵玉神情凝固。 待她察觉他话中深意,眼眶又是一热。 “二哥……” 这会儿泪珠却彻底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她先前在陈玄颐府中时候还曾怀疑过盛钦的用心,与当下的情形相比较却显得分外可笑。 “旁人都不信我,父皇也不信我……”她哽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