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午后,盛钦从外面回来,却径直往书房走去。 他来到书案前正要寻出一份信纸,却忽然察觉到桌面上的陈设有些细微的变化。 他的动作顿了一顿,缓缓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却起身往屋子里头走去。 这书房虽大,却选在了一个静谧之地。 尽管里头放置了不少东西,但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声音都会被人察觉。 他循着那声音的去处, 只掀起一面杏色绸帐,便看到里间躺着一人。 这里原是盛钦庶务繁忙时为自己简单休憩片刻所设的一方软榻,这里设置的偏僻又私密,正是不喜有外人前来打搅,可此刻这里却偏偏躺着除了他以外的人。 他伸出手去将那人身上被子揭了,这才瞧见对方的头脸。 那人似被惊醒,察觉到身上突然受了一阵凉风正要伸手去扯被子,只是她一转身便瞧见床边上的盛钦,她扯不动被子,便只好爬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复又将脑袋靠在他身上,含含糊糊道:“二哥,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盛钦面上冷然,只问道:“你方才是不是动过我的东西?” 陵玉样子似清醒几分,道:“你为何要这样问?” 盛钦垂眸看她,道:“我的东西放在哪里,我心中一向是有数的,所以若是有人碰过,哪怕恢复的再好,也会留有痕迹。” 陵玉心中微悬,抬头又见他神情冷肃,便道:“你这是不高兴了吗?” 盛钦只看着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陵玉委屈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弯腰便蹬上自己的鞋子,她带着他回到书桌前,这才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拿出里头一个大大的荷包来。 盛钦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无动于衷,只问道:“这是什么?” 陵玉低头扫了一眼,道:“我整日里闲的无聊,你防备我防得谨慎,我又不能随意进出,只能在屋子里同沁珠学些绣花的功夫,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做出来一只荷包,本想着拿来把它送给你,你却这样疑神疑鬼,你若是不要我拿走就是了……” 她气呼呼地说完便想回去,只是人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被盛钦呵斥站住。 陵玉便别扭地站在门口,却也不肯回过头去同他说话。 盛钦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去,对她道:“拿来给我看看。” 他口中这般说着,却直接将她手里的荷包从她指间抽了出来。 那上头歪七扭八绣着两株细长兰草,看着有些风雅,但针法幼稚,虽能看出对方意图美好,但也能体会出那幼稚的针法,犹如稚子写字一般,透露着一股滑稽。 他只略扫了一眼,便将那荷包收入袖中,随即严肃地看着她,道:“我何曾对你有过防备,又何曾不让你随意进出府去?” 陵玉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一时也没顾及得上那只被他私吞了的荷包,只委委屈屈道:“你方才那样凶狠地问我,还算不得防备?我去哪里都要先同你说,这也能叫做随意?” 盛钦仔细回忆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方才有露出什么样凶狠。 “你若不想同我说,往后同管家说一声去处也是一样。”盛钦只淡声说道。 陵玉不满地瞪着他,懒得同他辩解,便回了自己院子。 只是等她走得远些,陵玉这才缓缓掩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 难怪皇兄都对盛钦难以下手,他这人这样谨慎,便是她都什么都没翻找出来,就被他察觉出来了。 若非今日身上带了一个练手绣的荷包,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遮掩过去。 陵玉缓步往回走去,她一面平复自己略微慌乱的心思,一面推开了门,却不见沁珠在屋里头。 陵玉隐约听见东次间里传来嘀咕声音,便缓缓靠近过去,她透着门帘往里看去,瞧着沁珠拉着另一个丫鬟正认真地看着一个蓝皮子书。 陵玉见她二人看得认真,直到她进来走到她们身后竟也一点都没有察觉。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