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 这厢沁珠侧耳惶恐听着,也不知陵玉在里头说了些什么,只片刻里头就传来噼里啪啦一顿响声,仿佛被人掀了桌子一般,一地碎响。 沁珠吓了一跳,连偷听都不敢了,忙走到外头耳房去,拿起针线装模作样做些活计。 陵玉被丢到榻上,却还力气十足的样子立马爬坐了起来,伸手扯住盛钦的衣襟,口中嚷嚷道:“你这混球,敢将我丢在地上,我要你好看!” 盛钦竟也没设防被她扑倒,她一屁股骑坐在他身上捏着拳头砸在他胸口,嘴里念着“打死你打死你”,可捶下去的力气却没比挠痒痒重多少。 盛钦正要将她推开,却见她神情一变,忽然就红了眼眶,低声抽噎了起来。 “你把我二哥还给我,你这个坏蛋,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要我的二哥……” 盛钦的动作顿时一僵。 “陵玉……” 陵玉却又伸手摸到他的唇,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来将他嘴巴蒙住。 “不准说话!”她极为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二哥不会不要我的,他只是、只是……” “他只是替我去打坏人了,他可疼着我呢。”她低下头去,极是委屈地说道。 她折腾了一番,见屋子里静了下来,似乎终于再没有人来捉她,这才轻轻躺了下来,却正躺在盛钦的怀里。 她将自己整个蜷缩在他身侧,却伸手揪住他身上小小一片衣角,似寄托了无数信任一般,闭上眼睛,面上却俱是疲惫与悲伤。 盛钦见她手指不知何时划破了一个口子,虽不曾再流血,在那白皙纤嫩的手指上也是极为刺目。 他心中却明白,他令她受伤的远不止是这道口子。 她甚至还曾划破自己的手腕,想出了一个聪明的法子,想要不声不响死在汤池中。 他每每想到此处,便闭上眼睛,遮挡住眼中外露的情绪。 若说他一点后悔都没有那是假的,他不是神,在旁人眼中他狠,他恶,却也是一颗肉长的心,只是须知开弓没有回头箭,因而他更不敢去假想这一切重来以后的设想。 他的身后是万丈深渊,早已没有了退路。 他只怕自己一时心软,便失去了继续前行下去的勇气。 他自幼便不敢叫旁人轻易察觉自己的情绪,怕的就是终有一日把柄落于旁人手中。 长此以往,他便愈发生得冷酷无情,没有人相信他会有一颗真心。 拥有一个美丽贤淑的母亲,又拥有一个英武威仪的父亲,他的家族名声赫赫,这样一个人本该是个天之骄子,也许他会是个正直沉稳之人,也许他会是个风流贵子,却绝不会像今日这般终日陷入黑暗之中,终日散发着阴鸷气息,成为人人都畏惧的奸佞之臣。 当他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也在同时将陵玉推到了千里万里之外。 他原以为对方永远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却不曾想她从来都是甘心被他掌控着,因而当她憎恶他时,他便犹如握住了一团散沙,握得越紧,她的心便愈发疏远,即使她就躺在他的身旁,可他们之间却仿佛生出了一片厚厚的屏障,将他二人分离。 星月渐隐,东山日出,纵使有人彻夜难眠,但时光从未因谁而停留。 对于一个不常喝酒的人来说,彻夜醉酒的体验是极为糟糕。 陵玉迷迷糊糊睡到了午后,醒来时仍旧头疼欲裂。 沁珠忙给她送了解酒汤药,又给她拿来衣物,让她洗去满身酒味,她整个人这才缓和了许多。 沁珠在一旁仔细照料,却也暗暗打量对方神情,生怕对方又像昨日那样想出别的法子来折腾。 岂料陵玉好似失忆了一番,绝口不提昨日的事情,也不再似昨日那般悲伤难过,同她说话时候也如寻常一般,神情平淡。 “你去叫人备下马车,我想出府去。”陵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