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和势力,大可以‘私德败坏’为由弹劾他。到时候,你带着幻儿回京城林家,我不信你的两位哥哥会是容不下你的人。” 林眠音想了想,摇头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和离哪是容易的?和离之后幻儿怎么办?京城那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即便有我大哥撑着,她将来还要嫁人,难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受这种委屈。” 方念离不能理解她,“你说她回京城会受委屈,难道留在这暮府她就不会受委屈吗?” “她好歹是暮家大小姐,暮恒之就算厌了我也不会对她如何!”林眠音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提高,“可是回了京城,无父无兄的,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念离,你来榕州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无依无靠是什么滋味,你也知道哪些闲言碎语有多难熬过去,我不想我的幻儿经历这些。” 方念离默然。 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想当初非明的生父负了她,她是头也不回地选择离开,她坚信如果事情重来一遍,她还是会这样选择。可如果她如今是林眠音这样的处境,她还那样决绝吗? 这世上对女人本就充满了恶意,不论是被休还是和离的女人,被嘲讽、被看低都是常事,这些她通通都领略过。 她自认坚毅尚且应对艰难,又何况柔弱的林眠音和暮幻呢? * 林眠音醒来的第二日,暮恒之过来看过她一次。 林眠音一反从前的百依百顺,第一次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待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暮恒之眼底有倦意,听外头的嬷嬷说,薛怜那个孩子险些没有保住,折腾了好几日,想必他也陪在她的身边。 屏退下人,林眠音躺在床上背对暮恒之,他坐在桌前久久没有开口。 直到手里茶水变得冰凉,暮恒之才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抱歉,他的声音那么轻,以至于林眠音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语气中有几分诚意、几分歉疚。 他或许是有他自己的顾虑,不得已才来向林眠音低这个头。 或许是贪恋林家的财力,或许是惧怕林夕洲的官威,又或许是他早就抓住了她心软的弱点,还以为只要他说几句软话,她就会像从前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 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林眠音都清楚,她与他之间,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林眠音提出要与他分院别住,从此以后只有夫妻之名,再无夫妻之实。另外,女儿暮幻始终是这府里的嫡女,不论他从今以后再如何护着薛怜母子,暮善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永远不能逾越她的位置。 还有第三条,她手里的庄铺日后赚得的所有银子,她会拿出三成交到暮老夫人手里,只当对她老人家的孝敬,其余的七成暮恒之和薛怜母子一分都拿不到。他要让薛怜进门可以,但绝对不能再用她的银子。 前两条,暮恒之毫不犹豫地答应,唯独第三条,他迟疑了许久,在发现林眠音并不打算松口之后,才不得不答应。 暮恒之走后,林眠音在屋中大哭了一场,不为暮恒之的负心,只为她枉顾了那么多年的真心。 哭到几近晕厥,她才怔怔地收住眼泪,从床底下的大木箱里取出一个木匣子,那里头是她手上所有庄子铺子的地契。她拂去匣子上的灰尘,交代云嬷嬷替她送了出去。 自那之后,林眠音在人前还是那个贤良温柔的知州夫人。 在暮恒之的同僚面前,该装夫妻和睦的时候她总是做的滴水不漏。在暮老夫人面前,该她敬的孝道、该她有的礼数她一分都不会少。 只是院里,不属于她的事,她一件也不会沾手。 比如暮恒之在衙里忙破了头也和她没有关系,又比如薛怜母女现今如何,她不想知道的,不想管的,一句也不会多嘴。 薛怜与暮善如今住在暮恒之隔壁的院子里。 在进门的这段日子里,薛怜倒是出人意料的安分,兴许是知道暮老夫人和林眠音不待见她,她每日与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平日院里除了贴身丫鬟与暮恒之出入,其余的时候,就只有那个为她安胎的大夫会进出她那里。 为她安胎的大夫姓曾,当初她还养在外头的时候就是曾大夫为了把的脉。 暮恒之曾说这个曾大夫家住得远,每日来来回回很是不便,万一薛怜有个什么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