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还是这小伙儿…… 这孩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的,全身上下都是一股书卷味儿,其实两人年龄相仿,但黎嘉骏一身御姐装备还没卸,此时气势大盛,小男孩简直不知怎么直视她,只能有问必答。 “你叫什么名字啊?” “蔡,蔡廷禄。” “什么听什么撸啊?” “朝廷的廷,俸禄的禄。” “哦,有字儿吗?” “揽胜。” “你去哪儿啊?” “北平……” “干嘛呢?” “投亲……上学……” “什么学校啊?” “清华……” “……”我靠真·学霸!想想东北大学那逆天的考卷,黎嘉骏抽了抽嘴角,“不对啊,去年六月考的,你…考完回来了?你要是去上课了,怎么这时候会在齐齐哈尔?” 蔡廷禄认真地回答道:“去年考好后生了一场大病,申请休学一年回家将养,谁知遇到这一串惨事,家父家母担心以后会有意外,故一得到机会,便将我送了出来。” “能得到票,你父母也费了很大力气吧。” 蔡廷禄点头:“是,所以我要好好读书。” “……”黎嘉骏觉得这小伙儿身上在冒光怎么办!她颇为不自在的摘下帽子揉了揉自己的毛头,“话说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刚镇定下来的蔡廷禄又不自在了,眼神左闪右闪:“这个,你是女士……” “哦,我叫黎嘉骏,十六岁,去北平,原本是东北大学的,九一八后就失学了。” “你也是大学生?”蔡廷禄睁大眼,圆溜溜的。 “我知道我的气质很渣但我真的是正儿八经考上的。” “失敬失敬!”蔡廷禄居然站起来抱拳,激动地不知所措,“不知您学的是哪一科?这一路要好久,我们可以探讨探讨!”说罢,他刷的掏出一本书来,黎嘉骏一看,眼前一黑,居然是《科学》杂志,她听说过这个,当初黎二少和她探讨报考理工科方向的可能性时,他曾经宝贝一样的拿出过这本,这是上海的科学研究类杂志,专业度极高,两人捧着杂志你一篇我一篇看了一晚上都没搞懂任意一篇…… ……出自文科世家的黎嘉骏瞪着双死鱼眼看着蔡廷禄哗啦啦对着这旧得快烂了的杂志一顿翻,翻出一篇放到眼前:“黎同学,这篇论文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劳烦您也看一下可好?” 黎嘉骏虽然不抱任何希望,但想到这孩子跟自己一样都是大一未满的水平,便仔细一看,这文的题目是:《苏家驹之代数的五次方程式解法不能成立之理由》…… 爸爸救命我题目都没看懂!五次方程式是个什么东西?!她好像只学过三次! 她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嘴,盯着题目企图至少理解一点字面意思,不经意间眼神就往下一滑,看到了作者。 “华,罗,庚……” 蔡廷禄小盆友非常敏感,立刻听出了点儿意思:“你知道他?啊那太好了,那你肯定对数学也感兴趣,我听说这位华先生现在就在清华执教,到时候我应该能有幸听到他的课,所以特地找来他的文章看看,越看越有意思,却始终无法甚解,黎同学,你说这苏式五次方程式解法我也试过,明明对的啊,怎么华先生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呢?” 黎嘉骏长长的吐了口气…… 少年……我认识的不是华罗庚……我认识的是华罗庚金杯…… 当年小学初中的时候学校借着这个名头办了多少数学补习班,选去的全是班级里的数学精英和全科学霸,她……一次都没进过。 这比赛简直就是一条学霸和学渣的分界线,把可怜无辜的连华罗庚三个字怎么写都不造的小盆友分成了上下等,更可恶的是据说还能加分! 为什么是据说!因为她根本没接触过!也不知道分加在哪!反正每个去补习班的孩子都说能加分!加分! 现在听说华大爷还在清华活蹦乱跳,她有种蛋蛋的惆怅感…… 要不是她遇到的这货是个bug!那就是她跟这年代的大学生的代沟真是此生无解了。 义愤填膺地用自己是法学学生和理科不共戴天的理由拒绝了蔡廷禄的探讨请求后,文理界限就像楚河汉界一样把两人囧囧的隔了开来,学术讲不到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