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只有卢燃不大擅长,但在上海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也懂点,一开始被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教了几把后,立马熟悉了,越打越精神,还颇有新手运,几圈以后就收获了一堆赌资——瓜子。 不管谁赢,人生赢家就都是黎嘉骏,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嗑瓜子…… 赌博不来钱其实挺没意思的,好在他们本意只是找点事做,主要还是聊天,天南地北的聊。 卢燃说起了他老家滁州,喋喋不休的,说他们那儿出了欧阳修,有个醉翁亭,出了《儒林外史》讲他们那儿的琅琊山多美,他们的滁菊多好多棒,泡茶药用都顶呱呱巴拉巴拉。 一直自认杭州人的黎嘉骏当场表示不服,她是个不懂茶的人,上辈子就知道杭白菊,哪听说什么滁菊,雏菊还差不多,当即喷回去,说杭白菊清热解火香气怡人多赞多无敌。无奈俩人其实都没研究过自家的镇宅菊花,说来说去谁也说不过谁,黎嘉骏立马发挥女性优势,开始找援军,自然是找到了余见初,结果余见初表情严肃的码好了牌,假装无视了许久,终于在黎嘉骏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认输,诚恳的回答:“嘉骏,滁菊……是四大贡菊之首……” ……黎嘉骏当场血蓝全空,手一抖打出了一张关键牌,周一条渔翁吃胡,收了一大坨瓜子。 搓牌的时候,黎嘉骏还是愤愤不平的,低喃:“注……孤……生……” “什么?”余见初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小人,很注意“小人”的反应。 “没啥!”黎嘉骏直起身子,一鼓作气哗啦啦搓起来。 “对了,嘉骏姐。”卢燃见黎嘉骏表情没有异样,立刻转移话题,问,“最近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找我?没,怎么了?” “哦。”卢燃有些纠结,“有个人找我,说是李先……大哥介绍的,问我去徐州的名额有没有多的,我当然没了,他又问我愿不愿意换,我说不愿意,他就问还有谁去的,我就提了你,他就走了,我还以为他会来找你。”黎嘉骏还没回答,他又道:“后来我今早在医院碰到李大哥,他说是有这么个人,但并没有介绍那人来找我,我就觉得有点奇怪。” 黎嘉骏想了想,这情况挺诡异的,有人设了个简单的语言陷阱找卢燃要名额,但这一点却很容易被看穿,既然没有来找自己,那显然是有别的办法达成目的了:“既然这样,就别多想了,干自己的吧。” “不,我的感觉,这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卢燃压低声音,他倒不避讳余见初和周一条,这两人搓牌的动作都慢了。 黎嘉骏率先开始码长城,随口问:“什么意思?炸飞机?犯得着折腾我们一群记者吗?” “哎!嘉骏姐,你想想,他为什么那想去徐州啊,连我这种素未谋面的都找上了,半点不拐弯直接提要求,那显然就是急眼了呗?”卢燃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他要是上面的,会没去徐州的门路?” “那他不是上面的,难道是下面的……额……”黎嘉骏说完就心虚起来,立马闭上嘴。 她想到三个字,然而不敢说出来,这三个字曾经在几十年后广泛出现在各种谍战剧中,那时候她经常调侃说天下何人不通公,可到了现在,却蓦然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她心底里估量着这三个字在现在周围人心里的成分,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涉足其中。 黎家现在与果脯牵扯太深,知道未来的她既然无力回天,不如两头都敬而远之,反正她已经是决定两头都不靠,解放前通g会死,解放后就算之前冒死通g的,以她的成分也不会有好下场。 红卫兵可不跟你讲道理。 ……还是装不知道吧,她闭上嘴,码了一溜漂亮的长城。 “你说他们会是公产荡?”余见初却突然冒出一句来,半点忌讳都没。 黎嘉骏简直吓一跳,却见卢燃眼睛发亮的点点头:“我觉得是,但不敢肯定。” “哦。”余见初低头,也码了一排油光水量的长城,剥了个橘子,“有可能。” “为什么?”黎嘉骏和卢燃异口同声。 余见初嚼着橘子,却摇摇头不说话了。 过了年没几天,元宵还没到,随着从英法来的记者到岸,前往徐州的飞机就要出发了。 黎嘉骏再一次往重庆那边打了电话,民用线路依然操蛋,她想了又想,又到电报局又拍了个电报给重庆那个地址,奈何现在长途电报不发达,经常就断,而且技术也跟不上,所以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