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进屋,赵海林看见傅眉还愣了一下,秦丰就随意解释了一句她的身份。赵海林到厨房去帮忙,秦丰坐到傅眉身边,傅眉拿药给他看,“这味药换成五味子更好一些,主治心悸,利于安神。里头再加些天麻,能去风湿止疼,药效更好。” 赵阿婆腿脚不便利,就是腿上风湿严重,一到阴雨天气,关节处便疼痒难忍。傅眉遇见关于医术方面的问题,整个人都要发光了。 那是对于自己擅长领域的喜爱与专注、还有强大的自信。秦丰每回看见这样的她,心里的感觉便很复杂,骄傲害怕皆有。 傅眉小声问他,“阿婆的药都是哪包回来的?”自从国家实行集体经济,任何私营企业都没有了。赵家的药不是进镇里包的,就是哪个公社的卫生所。 秦丰想了想,笑着问她,“怎么?你想抢人家生意啊。”傅眉瞪他,“怎么是抢生意呢,我哪里有更好的法子治阿婆的病,咱们卫生所离赵家沟也不远,这不是省事省力的事情嘛。” 刨了刨盆里的火,秦丰道:“阿婆的药都是我姐夫进市里买的。”就如傅眉说的,老远去一趟耗时费力,花的钱也多。 “以前是因为农村里没有中药铺子,大家买药都不方便,只能用西药。现在有我呢,可以去咱们哪里买呀。” 秦丰闷闷的笑,“你这广告打的,时常跟孙大夫一道出去,大家还不知道咱们公社有中药铺子了?”傅眉叹口气,“可是我不是工派的嘛。都不大相信啊,要是能上大学就好了。” “咱们公社每年也有推荐去上大学的,你医术好,说不定有机会哩。”他又给她画了一个大饼,现在的大学名额比金子还贵,不说队里各种干部子女家都盯着那块肥肉,还有城里来插队的,哪有她的机会。 秦丰却是在努力想是不是有办法,自从他跟着赵老学习,他就对文化有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渴望。读万卷书总是有用的,他高小没毕业的时候,就支持秦琴学习,何况现在在书中开了眼界。 他确实怕傅眉越来越优秀,他永远也赶不上,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阻挠她的前途。他从没想过喜欢她就要折断她的羽翼把人困在他身边,而是希望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她过得如意。 他是卑微,可是爱的一点不卑鄙。赵海林跟秦秋努力做了好些菜,招待秦丰跟傅眉。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饭,直到送两人出门的时候也再没有提家里的难处。 毕竟欠娘家的实在太多了,不管是出于脸面还是其他,都没法再开口。只是秦秋在给赵阿婆翻被子的时候竟然发现枕头底下压了一百块钱。 两口子满眼含泪的看着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赵海林只能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好好上工,挣个前程出来。 午后山间扭扭曲曲的羊肠小道上,秦丰双脚踩着车轮子,像一道疾风快速驶过山坡。冬季的风裹夹着细雨吹到脸上,傅眉缩了缩脖子,躲在秦丰身后。 风呼烈烈作响,秦丰车子骑的快要飞起来,傅眉紧紧抱着他的腰胆战心惊,大叫让他骑慢点。秦丰哈哈大笑,仰着脖子快活得很,过了一会儿还是放慢了速度。 虽然还是颠簸,好歹没有要将她颠飞起来的感觉了,傅眉微微松口气。环在秦丰腰上的手放松了些,就是轻轻搭着。 秦丰却抓住她的手往中间拢了拢,压低声音威胁道:“抱紧些。”傅眉哦了一声,收紧手臂,一会儿后手麻了,然后她又松开了。 秦丰手臂上的肌肉一鼓,车子又飞起来了,傅眉哇哇大叫,闭上眼睛,“混蛋啊,你慢点!”秦丰笑了一声,车速慢下来,拍拍她的手臂,“就这样抱着。” 傅眉嘟囔着骂了他一句,秦丰当没听见,眉开眼笑,俊朗的脸上全是满足。他道:“刚才走的时候我给我姐留了一百块钱。” “跟我说干什么,又没有留我的钱。”她歪头笑着问他,秦丰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以前说过,我的钱都叫给你保管。” “我又不是你那谁,你的钱为什么教给我保管,我不要。”傅眉挑眉问他。 秦丰也没说什么,低低笑了一声,“也是,我的钱得存着攒天价彩礼,确实得留着。”其实他不过是交代她一声他的钱的去处,他知道傅眉不会管。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