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秦丰只能收拾东西陪他回来, 天色晚了, 路上连个便车都搭不到。父子两个是直接从镇上走回来的, 抹黑的夜路, 走了两个多小时。 四个人坐在堂屋里,谁也没开口说话,秦丰跟秦保山的脸色很不对劲, 焦躁苦闷。傅眉心里跳了一下, 想必是秦保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她看秦丰,秦丰摇摇头,秦琴却没管那么多, 坐到秦保山身边, 抓住他的袖子, “爹,我跟你说, 眉姐她在厨房里偷偷做了好多点心。也不知道是要拿去干嘛哩, 我问她了, 她不跟我说。” 傅眉还没开口说话,秦丰俊秀的眉毛像是一把尖刀舒展开,沉声道:“是我,我在外头捣鼓东西卖,不关她的事情。秦琴,你不要出去乱说。” 秦保山心事重重的模样,眉毛一直拧着,旱烟抽了一杆又一杆。秦丰道:“爹,以后把烟戒了吧,医生说了那对身体不好。” 听见秦丰在外头干投机倒把的勾当,秦保山愣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火坑里跳动的火焰上,“你咋在干那事,知不知道出了事情,是要坐牢的。” 秦琴皱了一下鼻子,“是的哩,在城里抓住的那些人,不在牢里待上几年没法出来。”她拿眼神觑傅眉,“这么大的事情,眉姐你不劝着哥,还帮着他。” 秦保山把烟锅别在腰带上,实在没什么心里说什么,有气无力道:“这事情断了吧,太危险了。”秦丰岿然不动,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你们别操心,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我就不会有事。” 这话的意思是不会放弃的,秦保山叹口气,让秦琴去睡觉。等人走了,傅眉才问,“叔检查身体怎么样?” 这话一出,父子俩都沉默了,秦保山抓了一把头发,抱住头好一会儿不动。秦丰舒了口气,走了一夜的路,眼睛又涩又干,身体也累。 其实秦丰回来的时候跟秦保山沉默了一路,关于秦保山的病,虽然不棘手,但是却是个需要常年吃药的大工程。还有很多东西不能吃,吃的又要有营养,长期下来着实是个大工程。 秦丰默默的把柴折断塞进锅洞里,面容沉静,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跟往常表现的一般无二。傅眉却知道他现在很低落,一晚上没有休息,傅眉本来不让他来帮忙的,秦丰一点不理会她的话。 傅眉重新下了一锅糕点,蹲在秦丰身前,摸摸他有些硬硬的短发,“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 秦丰长叹口气,扯了扯嘴角,“你真倒霉,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去城里工作吧。”他认真的看着她,眼里还是欢喜的光亮,却又多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傅眉笑道:“怎么,这是遇到什么大事了,赶我走哩。说吧,支支吾吾的,叔到底得了什么病,瞧你俩愁眉苦脸的,有病就好好治,有什么可烦的。” 秦丰抓了抓头发,眼底有些发红,气息很是喘急,“你不懂,他的病医生说基本治不好,只能一年到头的喝药。还有很多东西不能吃,尤其是糖不能沾,每月还要去医院测血糖。” 本来生活好好的,他一直在努力赚钱,争取盖新房子攒彩礼,今年年底就跟眉眉结婚,这也是她答应他的。如今秦保山的病就是个大窟窿,就今天带回来的药就花了上百块。 不治病不可能,好歹是他亲爹,可是根据医生的说法,这病没法根治。那些花销他从哪里来啊,他一个人苦一点累一点都没有关系,想到傅眉他心里就很无力。 明明想给她最好的,可总是拖着她,前一阵子好好挣钱的雄心壮志突然就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秦丰就像是霜后的茄子一样,腌头巴脑的,提不起一点劲。 傅眉笑了一声,“人无远忧必有近虑,你急什么,现在生活这么艰苦,谁身上没点小毛病。有病就治病,没钱咱们慢慢挣,总会好的。” 秦丰抬起眼睛,里头有一丝颓然,“我知道,我不怕,只是有你在家里。我们父子俩怎么过都行,我不想你跟着过苦日子。” 傅眉望着他笑,笑容很是恬淡,有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怕吃苦,你不要小看我啊。既然是一家人,一起承担所有事不是应该的嘛。” 他的神色有些闷沉,认真看着她道:“可是我怕,怕你吃苦,你本来的生活不是这样的。”要是不来这里,留在傅家父母身边,一定不会遇到这些事。 他本来是有信心不让她过苦日子的,可是现在却一点把握都没有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傅眉捏捏他的耳垂,“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这点苦难不算什么。我现在也走不了啊。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