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 她看着长风那无波无澜的眼睛觉得有些许惊恐。 即便她的水准在父亲之下,不算入流, 可在同辈人这里, 却从来未逢敌手。因为她没有一刻懈怠过,永远将自己压在进阶的大山下, 耗费比其他人更多的心血,攀登比别人更险的高峰。 实力是她努力的回报。 而今天她遇到了从未有过的挫折。 没有人可以在转石刀法下保持这样的镇静,好像一台机器一样,只是单纯地测试你的数据。 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招式, 多么艰险的攻击,最后都能堪堪避开。看着自己徒劳无用的攻击,如同看着一只玩闹的蝼蚁。 还没有正面交锋,她已经知道自己输了。身心都觉得特别的疲惫。 原来父亲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样心无旁骛的人。 长风说:“你很累啊?” 许旌信的额头泛起青筋,胸腔剧烈起伏,正在压抑以调整自己的呼吸。 “可以,”长风说,“长风,记住我的名字。” 长风闭气凝神,下一秒,两手握住刀柄,像许旌信之前做过的招式一样,大开大合地攻了过去。 许旌信瞳孔颤动。 她不能……还不能输在这里。 许旌信手上蓄力,将丹田气息凝在刀身上面,感觉这把刀正与自己融为一体,在发出阵阵震颤低鸣。她对着长风呼啸而来的武器,选择正面抵挡。 顿时有如两石相撞,一道火光从交锋处跳了出来。 开云和唐恣扬都是失色,抬起头看去。 远处的佣兵同样大惊。 许旌信的刀是特制的,而长风的刀……是之前从尸体上摸来翰墨刀。 翰墨刀以轻窄著称,比寻常刀身偏小,适用于各种快攻的刀法,用来使转石刀法,显然属于不伦不类。然而如今却好似无比和谐,那黑色刀身带着森严的杀气,消去了其中所有的违和。 两把刀更像是闪电跟石头的碰撞。 最终细薄的雷电,劈开了坚硬的磐石。 许旌信用于抵挡的武器,刀背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许旌信抽了口气,耳朵嗡嗡的响,手臂快酸软地扛不住这力道,还在艰苦支撑。 正到极限时,长风抽回力道。 许旌信还未做出反应,另外一刀已经追了过来,还是原先的位置。 许旌信斜过刀身去挡,两把武器相撞,震得她胸口钝痛,嘴里泛出一阵腥甜。 她很快明白,不是她在格挡,而是对方主动打在她的武器上。她已经无法做出应对,只是麻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让自己倒下。 “锵!” “锵!” “锵!” 一刀比一刀更加有力,而她退了一步又一步。 两腿虚浮无力,不重重踩下地面,就会立马被击飞出去。 许旌信有种强烈的羞辱感。她知道长风完全可以给自己一刀毙命,只要转一个攻击的角度,毕竟她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力。可那人还是用这样的方法告诉她,真正的转石刀,应该是这种狂风暴雨似的强烈,迅猛而不失灵活。真正的高手也应该应对得了这样的攻击,不是像自己这样只能坐以待毙。 长风残酷地向她昭示了,这是实力的差距。 她,愧对了这套刀法。 “咚!” 终于最后一刀,她手中的武器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然后深深刺入地面。 许旌信无比错愕地看着那把飞远的长刀,再看向已经紧紧贴住她的长风,被弹出系统。 从长风出手,到许旌信狼狈结束,后者连分毫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肉眼可见的无法招架。 这是真正的完败。 这才是真正的下风。 许旌信一死,后面那十来人的队伍可以说是不成气候。 长风士气不减,准备一次解决。 她掼上内力,将长刀远远投向几人所在的位置。那几人仓皇跳开。乱石飞溅,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这一刀劈下来,众人脸色倏地转向惨白。 许旌信她砍不出这样的力道。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