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供奉原本出去了的,隔了一会儿却不知为何折了回来。 荣昌侯夫人正要让厨房的人去送些清淡的粥菜过来,见王供奉去而复返,便停在了台阶处,温和的问他还有什么叮嘱。 王供奉似乎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才拱手:“恕在下直言,侯爷这症状倒不像是用错了药,而像是被人在伤口处下了毒,所以伤口才蔓延得这样快。之前我并没有详细诊治,因此并不知道…昨晚细细割了腐肉,才觉得不对……” 荣昌侯夫人的脸色就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 “毒药?”她干巴巴的问,又似乎有些不信:“怎么会…” 怎么会是毒药呢? 王供奉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在下不敢撒谎,若是夫人不信,可回禀圣上,再多召几个太医前来确认……” 荣昌侯夫人心烦意乱,见王供奉似乎还有话说,却没有心思再听了,急急忙忙的打发了他,就转身怒气冲冲的摔了一只品相极好的官窑花瓶。 丫头婆子跪了一地,急急忙忙的去收拾残局,外头的门却被砰砰的敲响,荣昌侯夫人心里很不耐烦:“不管是谁,都说不见!” 底下人知道她心情不好,急忙应是迈步出去,不一时却又转身回来:“夫人,是大小姐身边的听雪姐姐来了,说是给侯爷送了药来…” 荣昌侯夫人面色变了又变,终于没有忍住,冷笑了一声就道:“送什么药?王供奉才刚从这里出去,药都已经换好了,大小姐再能耐,难道比宫里的供奉还能耐不成?” 这样狠心的大姑子真是人世间少见,往日的刻薄荣昌侯夫人能忍的都忍了,也从来都因为丈夫而不跟她起冲突,尽量让着她避着她,谁知道这个大姑子越发的过分了。 她因为一夜未睡而觉得有些头晕,好容易站稳了才道:“让她把药送回去,便说不需要了。” 都已经用她哥哥的一条腿来害人了,现在还想再要她哥哥的另一条腿不成? 她满心愠怒,心里又焦躁又生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弄得自己倒是头晕眩的厉害。 只是她让人把药送回去,不一时竟引得冯淑媛亲自来了。 冯淑媛跨进门槛,连看也没有看她,径直便向里走:“弟弟他的身子好些了?怎么没人在边上伺候?!” 荣昌侯夫人咬着唇,身子颤抖的厉害,隐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攥着,好一会儿才道:“侯爷正休息呢,王供奉前脚才走,折腾了一晚上,侯爷都没有休息,天明才闭上眼睛……” 冯淑媛仍旧没有理会她,站在远处怒瞪着眼睛喝骂下人:“你们这些光吃喝不办事的!药你们有什么用?主子的话都不听了?真以为自己是个牌名上的人物了不成?好不好,赶明儿等我回禀了侯爷,一个个的都发落了!” 指桑骂槐的厉害。 荣昌侯夫人不过小她两三岁,可是她却指着鼻子骂,荣昌侯夫人心里怒气更甚,抿着唇一会儿才又冷冷的道:“我让她们退下去的,侯爷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才睡着不久,不能再扰了他!” “弟妹也太糊涂了。”冯淑媛总算是回头正眼瞧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是治病重要,还是睡觉重要?药敷好了,日后多的是休息的时候。” 她用的药,谁知道是什么药。荣昌侯夫人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大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王供奉已经上了太医院带来的伤药了,姐姐若是无事,还是不要打扰侯爷休息了吧?” 冯淑媛自从大半年前因为卫安的事情而被彭德妃下旨申饬之后,脾气就越发的不好,性格也越发的刻薄。 荣昌侯夫人能忍便忍了,可是现在关系到丈夫以后的腿,她便实在不能再装聋子瞎子了。 以后要跟丈夫过一辈子的人不是冯淑媛,她当然什么都能豁的出去,横竖到时候倒霉的伺候的又不是她。 冯淑媛的面色变了又变,终于尖锐的冷笑了一声:“了不得了,咱们侯夫人这是发威了,怎么,我这个做姐姐的,竟连看也看不得我弟弟了?” 她因为荣昌侯小,管事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