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写完这封信,就吃了有毒的饭菜或是喝了有毒的水…… 夙扶雨的双眸陷入呆滞。 顺平帝冷眼瞧着他的模样,笑道,“你可知,朕是如何与怀安回信的?” 顺平帝斜了连生一眼,连生忙上前两步,淡声道,“皇上亲手写了回信,问候夙大将军诸事小心,不可轻敌,保重自己,且在末尾就夙大将军提出的封侯一事答道,若夙怀予是个能提拔的,一个侯府又算得了什么……” 夙扶雨瞪大了双眸看向顺平帝,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 夙扶风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没用十年就填满了顺平帝的国库,让大安的国库充盈了起来,也就是说,即使他不杀夙扶风,不跟他抢这个忠勤候,他自己一样能凭本事得一个侯府住,得一个侯爷当! 那他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做下那等事? 夙扶雨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 “不是怎样?不是你动的手?不是你下的令?还是怀安没有死?夙大夫人没有死?重华没有流落民间十几年?不是什么样的?”顺平帝眉眼冷凝,额头青筋暴出,显然气到了极致! 夙扶雨深深伏下身子,“皇上,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 夙扶风从来都没有低估过他,每次言谈对他都很是推崇,即使他功成名就得封忠勤侯府的时候,也常当着夙家二老的面夸他,“我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就混个武官当当,二弟不同,二弟比我聪明,比我能干,以后肯定比我更有出息!” 他那时被利欲蒙了心,听到这些只觉他在讽刺自己,怨恨的种子一旦在心底种下,就疯狂肆虐,吞噬了他的心,占据了他的脑,让他做下了那等谋杀亲哥哥换取荣华富贵的龌蹉事。 不,夙扶风不是他的亲哥哥,他是被爹娘捡回家的…… 捡回家的…… 白眼狼…… 顺平帝甩袖离坐,“连生,你来宣判,朕一刻都不想再见到这种人渣败类!” 话罢,人快步出了大殿。 “恭送皇上。”连生将顺平帝送出大殿,瞧着小太监护着走远了,才重新回到殿内,从袖子里掏了一封圣旨,居高临下的睨着夙扶雨,细声道,“忠勤候爷,接旨吧。” 夙扶雨磕头,“罪臣夙扶雨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查夙扶雨罔顾国法,贪污受贿,聚财成洞,特将十里琅环洞查封,其中诸物皆归国库,夙扶雨其罪可诛;又查十里琅环洞内夙扶雨与北周呼延鲁通敌叛国书信,罪证确凿,其罪当诛;又查夙扶风夙大将军之死系夙扶雨下毒所致,心肠歹毒,罪不容诛!特下令,撤去夙扶雨忠勤候之位,押往慎刑司大牢,择日问斩,一并家眷发回原籍,永世不得为官,永世不得进京!钦此!” 夙扶雨趴在地上久久不动。 连生叹了一声,“夙扶雨接旨。” 夙扶雨这才伸了手,颤抖着接过了明晃晃的圣旨,一手抓住了连生的衣摆,“连公公,还请怜悯我家大儿不能动弹,可否让罪臣先送了大儿回家,与家里人说一声,再去慎刑司。” 连生点了头,“皇上早有吩咐,说既夙大将军临死前还要抬举你,不管如何,皇上都抬举你一回,你且与夙大公子家去,三日后,自有禁卫军的人去忠勤候府接你去慎刑司。” 夙扶雨红了眼睛,后退两步,磕头道,“谢皇上隆恩!” 连生却道,“你更该谢的是你的兄长!” 夙扶雨又磕了一个头,声音有几分喑哑,“谢大哥!” 连生摇了摇头,摆了手带着禁卫军的人出了大殿,留夙扶雨与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的夙重耀。 夙扶雨膝行过去,正了正夙重耀的衣领,露出一抹笑,“耀儿,爹护不住你了,全家回原籍长途漫漫,你是如何也禁不住那番苦的,不如咱们爷俩一起上路,去给你大伯和你大伯娘陪个不是,可好?” “唔唔唔……”夙重耀摇着头,嘴里叽里咕噜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一双眸子满是骇然的望着夙扶雨,显然是不想死的。 夙扶雨摸了摸他的头,“是爹不对,教坏了你们……” 又苦笑道,“早知凭本事就能与你大伯一样得个侯府,爹又怎么会疯了一样去害大哥……”连连摇头,一把捂住了双眼,声音发颤,“爹对不起重华……” 父子俩一说一呜呜,交谈了许久…… 两日后,夙扶雨送忠勤候夫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