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直了些:“宋相有何吩咐?” “吩咐你告病。” 付彦之一愣:“为何?” 宋敞面色难看:“长辈们都觉着此次怕是……万一圣上真的决意废黜东宫,你应该也不想执笔吧?” 付彦之默然,宋敞接着说:“我祖父的意思,他定是要为此事争到底的,不管结果如何,机枢之内,总要留一个还能在御前说话的人。” 付彦之还是不吭声,宋敞就叹了口气:“留得青山在……” “可若我在此时独善其身,山还是青山么?” “你这人,说我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到自己身上就……” “我与你不同。” 宋敞不服:“哪里不同?” “你有家室,做事之前,总要想想嫂嫂和孩子们。” “……”宋敞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付彦之能以没有家室为由,堵得他无话可说。 “违心之事,我做过一次,愧悔多年,实不愿重蹈覆辙。你代我回复宋相,就说彦之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其实宋敞心里,也不认同祖父要求付彦之退避的做法,便没再劝,只问:“你打算怎么做?” “没什么打算。你回去吧,近期都不要再来了,免得落人口实,说宋相结党。” 宋敞才不肯,“你少给我来这套!不把话说清楚,我才不走!你刚说什么‘违心之事’,你什么时候做过违心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宋敞带点迟疑,猜测道:“和徐国夫人有关?” “不是。” “说到这个,你觉着,徐国夫人到底与此案有没有关系?”见他答得坚决,宋敞终于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付彦之皱起眉:“我如何得知?” “她不会……真的看上韩四那个轻薄无行的浪荡儿吧?如今有不少人猜测,韩四之前上门,就是去与徐国夫人密谋……” 宋敞话说一半,见好友脸色不好,到底咽了回去。 其实,不管徐国夫人是否参与此案,苏家对废太子一事,定都乐见其成——仅这一点,他们这些正直臣子,就无法和苏家结成同盟。 付彦之和徐国夫人,如果没有突发此案,也许还有重叙旧情的可能,可惜……。 宋敞想到这里,还不及叹息,外面下人匆匆来报:“郎君,宫中来人,宣您即刻进宫。” 付彦之和宋敞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不妙。付彦之今日轮到值夜,本来晚点就要去官署点卯的,这会儿功夫,突然宣他,难道……。 “你先从后门走吧。”付彦之匆匆打发宋敞,自己换了官服,就与来人一同赶赴皇城。 差不多同一时间,苏阮搬回徐国夫人府,府中经过一番彻查,门房少了好几个人,也清净了不少。 苏阮把管家叫来,问了经过,“这么说来,那个匣子是我们府中下人私自收下,然后趁人不备,偷偷卷进画里的?” “是,他收了魏少明的钱财。” “此人什么来历?” 苏阮从老家来时,除了几个贴身侍婢,只有两房陪嫁下人,自然无法打理偌大一个徐国夫人府。好在圣上赐下府邸时,也给她们姐妹赏赐了不少奴仆。 “原是罪臣之后。祖上犯事的时候,他才五岁,因此免于死罪,没为官奴。” 苏阮还待细问,苏铃从隔壁过来看她,“你自己回来的?你阿兄没送你么?” “又不远,哪用得着送?且阿兄还在官署。” “我听说,朝中为此事吵得十分厉害,没牵扯他吧?” 苏阮道:“我跟阿兄商量了,不表态,自然不牵扯他。不过,圣上似乎已经下定决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