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他先去一趟光福坊,晚些再过来。” 他回自己住处休息,早上去给父母问个安,也是应该的,苏阮就说:“知道了。我去玉兰阁练琴,等他来了,直接带他去那儿说话。” 玉兰阁在垂花门以里,因四周种植数棵玉兰树而得名。除了玉兰之外,附近还种植了其他几种高大树木,有林荫遮蔽,阁中比较凉爽,苏阮最近都喜欢在那里练琴。 昨日付彦之来,因时间有限,也没顾得上谈薛家人的情况,苏阮此刻拨弄着琴弦,难免心不在焉地猜测,薛家人对他们俩突然结的这门亲事,到底是何看法。 应该很惊异吧?但未必会真的高兴。 苏阮想着就叹了口气,手随意在琴弦上拨弄,自己都不知自己弹了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门口守着的绿蕊突然回报:“夫人,华郎君过来了。” 苏阮点点头,示意请进来——这是这些日子的常态,她在这边练琴,华维钧在园子里忙活,遇到什么需要请示她的事,他就自己过来问。 “我看他们买回来的茅草不好,参差不齐的,打算午后自己去南城一趟。顺便有点私事,要去办一下,明日再回来。” “去吧,我都说了不用急,你要是有事,多去几天也使得。”苏阮很爽快。 华维钧一笑:“没什么大事,有个朋友要离京,晚间聚一聚,明日我就回来。” “离京?是不是得准备程仪?一会儿你去丽娘那里,支点钱去用,五千钱够吗?” 华维钧忙说不用,又转移话题:“夫人今日弹的是什么曲子?我竟没听过。” 苏阮一愣:“我弹什么了?”她自己方才没留意,手顺势在琴上一拨,才反应过来,忙按住琴弦道,“啊,没什么,小时候自己编了玩的。” 华维钧看她有些窘迫似的,便没追问,只笑道:“是么?我听这曲子颇有趣味,没想到竟是夫人自己编的,佩服佩服。” 苏阮摇头:“胡闹着玩的,有什么趣味……”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问华维钧,“你之前说你从小长于乡野,七岁才学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维钧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愣了愣,才叹口气,道:“不瞒夫人,我原是我生母与人私通生下来的……” “对不住。”苏阮十分惊愕,立即道歉,“我不该问的。” 华维钧摇摇头:“出身之事,瞒不得人,没什么不该问的。我外祖父是蜀州有名的大商人,女儿做下这等丑事,他自是十分气愤,我生父又是个没担当的,一听说我生母有孕,他就跑了。所以我出生后,就被送去乡下农庄里,交给下人养。” 生母也很快就被外祖父远远嫁了出去,直到华维钧七岁,他生母的同胞兄长接掌家业,才把他接回去,让他跟自己姓,并教他读书识字。 “所以你算是随母姓?” 华维钧点点头:“虽没有写入族谱,但舅舅给我取了名字,让我姓华。” “那很好啊,英雄不问出身。汉室大将军卫青,还有封狼居胥的霍去病,都立下了不世功业呢!”苏阮为自己冒昧发问,颇有些不安,忙举例安慰华维钧。 华维钧一笑:“夫人说的是,我虽不是英雄,也常以这二位自勉。” 苏阮见他神色坦荡,并没有因自己的出身而自惭形秽,心里很佩服,对他的观感又好上几分。 “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给夫人修园子,不辜负夫人的知遇之恩。”华维钧玩笑着拱拱手,似乎是想冲淡这略有些奇怪的气氛。 苏阮便配合着笑了,“好啊,只要你修得好,我担保你进将作监。” “那我这就去了。”华维钧一副说干就干的架势,往外要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站住了,回头说,“昨日我在前院偶遇夫人的未婚夫,他脸是不是也晒伤了?我用着那药膏挺好用的……” “啊,不用,我叫医师给他看过,另拿了药了。” 华维钧笑道:“那是我多事了。听说,夫人与这位付郎君,从小就认识?” 苏阮点点头,却并不想多谈。 华维钧看着她的神色,慢慢收敛笑意,道:“我挺羡慕付郎君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