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他身边,望着他背对着自己的侧容唤了声。 空了半晌,他哼道:“嗯。” 归晚捏着拳,心下一横,咬唇道:“我有话想问你。” 对方又陷入沉默,随即漠然吐了声。“说。” “你在杭州,可找到我父亲了?” 话一出口,江珝眼睛登时睁开,回首瞥望,见小姑娘瑟瑟却目光不躲地瞪着他,也翻身起来了。 他面对归晚盘膝而坐,光线从他身后打来,归晚整个人都笼在他晦暗挺拔的阴影中,她看不清他神情,只觉他那双闪着幽光的眼睛让人莫名地压抑,一扫酷暑闷热,竟盯得归晚心底凉飕飕的。 二人就这么对视,良久也不见他应声。到底还是归晚沉不住气了,直起身子,跪坐的臀部刚离开双脚,便听对面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问你,你几时出的杭州城,如何出的?” 归晚被问得一愣,半倾的身子僵住了,她仔细想想应道:“破城前出的。”至于如何出的,她想不起来。 “破城前你父亲可收到叛军的议和书?”江珝继续追问,语调平平,却寒气逼人。 归晚木然坐了回去。记忆里,她离城前曾听到一位秦将军同父亲争执,除了提到江珝,好像是有一封议和书。 她忐忑地点了点头。 江珝整个人都凝住了一般,眼见他朝自己缓缓逼近,归晚只觉得呼吸不畅,下意识朝后躲。 “那你父亲可同意了?” “我不清楚……”归晚惶恐摇头,隐约觉得不对,反问道:“将军为何如此问?” 江珝漠然退了回去,语气冷清,似问非问道:“城门是你父亲开的。” “不可能!”归晚当即否认。她自然知道开城门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投敌。 “若非他开城门,何以秦将军阵亡他独存!” “这也不能说明城门就是他开的啊。”余归晚极力辩解,然话出口了才忽而反应过来,激动道: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还活着?” 第10章 奉茶 江珝没应,昏暗中望了她良久,说不清他是何情绪,可这种静默让人感到压抑。 归晚有点明白他为何如此冷漠了,可不止是因为赐婚。 她还想继续追问父亲的下落,于是朝他身边挪了挪。 然还没待她开口,只见江珝一个转身,冷清清地下了床,穿好鞋,连外衣都未着,看也没看她一眼,迈开大步离开了…… 他一走,归晚泄气,坐在床上想了许久,也不知何时睡的,夜里反反复复都在做梦,梦到破城前的那些事。 秦将军和父亲争执越发地清晰了…… “叛军言而无信,余大人万不能妥协,城门不能开。”梦里,秦将军坚定地对父亲道。 余清章翕动干裂的唇道,无力得像只涸辙之鱼。“秦将军,饷源断绝,援师阻隔,杭州城已被围困四十九日了。这四十九日来,你我一身撑挂,百计补苴,情形万言难述。我能撑,只怕这个城撑不住了。” 秦龄却面不改色。“余大人,即便杭州已成孤注,无可解救。但我仍会与众将士竭尽忠良,以一城当百万军,誓死坚守,直到云麾将军前来支援。” “我知道云麾将军骁勇无畏,乃一时之豪,他若能来杭州之围必解。可是——他现困身于同契丹的雁门之战,雁门杭州,千里之遥,待他到达,就算杭州城没被攻破,只怕也是饿殍浮城了!” 余怀章反驳,二人争执,只闻秦龄最后冷道了句“苟利国家生死,岂因祸福避趋”,便愤然离开…… 归晚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挽留,她跑过去,可越追人越远,随着一声呼喊“将军!”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定了定神来望向帷帐外,只见江珝正站在房中,目光不解地瞥着她。 他昨晚不是走了吗,几时回的?归晚赶紧起来,匆匆下床站在他身边。 他正在穿衣,手里还握着外衫的系带。已为人妇,该做的归晚还是懂的。 “我来吧。”她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衣带,却被他躲开了。归晚怔住,眉心不由得颦起仰头望着他,一双眼睛水莹莹地。 江珝只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她裙底,裙底一双嫩白若玉的小脚露出一截,齐刷刷的脚趾圆润可爱,粉嫩的指甲像花瓣一般。随着他目光盯视,还在动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