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呆萌的模样,江珝心情竟莫名有点好,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不多时,车外侍卫唤声,递上来一个青瓷花纹的小瓶。江珝接过打开,嗅着飘着淡淡的药香,不消猜归晚也知道这是什么。 他是找人给自己买药去了?归晚愕然盯着他,颇是受宠若惊。然更惊的还在后面——他撤下她脖子上的手帕,修长的手指在药瓶里抿了些便朝着她伤口探去。 “将军!” 归晚疾唤一声朝后躲。 瞧着她那战战兢兢,见了鬼似的模样,江珝蹙眉,沉声道:“怕我?” 怕到不至于,但今儿这举着实让人吃惊啊!打成亲后他就没给过自己好脸,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可这会儿不但给自己买药,居然还要为她搽药?这换了谁谁能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归晚心里嘀咕,面上却讪笑道:“怎敢劳烦将军,我自己可以。” “你看得到吗?” 归晚被堵,随即又笑道:“……我可以让苁蓉进来帮我。” 江珝不动,冷目盯着她,眼神好似在说:别不识时务。 归晚没辙了,只得轻轻仰起头来。 她颈脖又细又长,柔美的线条从微扬的下颌绵延至锁骨,优雅得像只美丽的天鹅。她皮肤真好,嫩如柔荑,细腻得连上好的羊脂白玉都比之不及,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拢在手心里爱抚。江珝看得有点怔,不过瞬间便转过神来,继续搽药。 二人沉默,他温热的指腹伴着微凉的药膏搽在伤口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加之这暧昧的距离,归晚心控制地乱了起来,耳根都开始热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口问:“今日我和舅父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江珝的手一顿,没应。 以他的脾气,这应该就是默认了。归晚想了想,歪着脖子道:“你如何想的?” 江珝停手,看了她一眼。 如何想的?他今儿还真是想了很多。 一直以为余怀章贪生怕死,出卖全城将士百姓,如此卑劣之人,他的女儿定然也好不到哪。可今儿她那番话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在祁孝廉面前,她没有因为亲情而妥协,也不惧威胁。况且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知民间疾苦,心怀悲悯,眼界也超越闺阁,这很难得。 这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来的,很难想象余怀章能养育出这样的女儿。尤其是她提及自己的那些话也让他觉得,其实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归晚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不语,小心追问道:“你恨我舅父?” “你担心他?”他反问道。 “也不是。”归晚垂目,甜软的声音幽幽道,“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个,你更厌恶我了。” “你很怕我厌恶你?” 这不是废话吗!自己一天天地讨好他为的是什么。归晚心怨,却解释道:“我说过,你我已是夫妻,我不奢求与你琴瑟和鸣或是相敬如宾,可也不愿你厌恶我。我们要生活一辈子,我不想你连见都不见我,不拿我当妻子。” 不拿她当妻子…… 这话说得好不委屈,江珝沉默良久,给她搽完最后一下,默默将药放在了她手里。 余下路程二人再没言语,一直到了侯府,给长辈请过安后,二人又留在江老夫人那用了晚饭。 回到檀湲院时天都已经黑了。暑伏未过,天依旧闷热,江珝一进正房便朝西稍间的净室拐去。想到他身上的伤,归晚刚要开口制止,可还没来得及,人已经进去了。接着,便传来阵阵的水声。 得,前两日的药又白上了! 就算他不嫌疼,她还嫌麻烦呢。 归晚无奈转回正房,然才进了稍间便听茯苓追了上来。“少夫人,二公子唤你去呢!” 唤自己作甚?归晚疑惑,虽不大情愿但还是去了。她站在门外,考虑到他在沐浴,于是唤了声:“将军,你找我?” 净室里没动静,连水声也没有了。 难不成是洗罢,要出来了?归晚想想,转身便往回走。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