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伴着那活灵活现的蝴蝶卷,真是如画一般吃都不忍吃了。 都知道梅氏小厨房做的点心味道最佳,连老夫人都极难吃到,平日举宴还得去借这位糕点师傅。齐嬷嬷见了点心眼睛都亮了,笑嘻嘻地道了句“谢二少夫人”,连个客气都没有,拣了当中最大的海棠酥便递给了江沛。 小江沛也难得露出笑意,接过来看了眼归晚,迟疑地咬了一口。许是真的太好吃了,他也不再顾忌,两口便吃了一块。这一口方送到嘴里,齐嬷嬷又拣了一块给江沛,小家伙最后才咬了两口,她又递上去一只蝴蝶卷。这架势,看得茯苓都愣了。 这一盒也没几块,这么个吃法还不得都吃掉。 小江沛被齐嬷嬷喂得接不上,吃得狼狈了些,嘴角满是点心渣。归晚瞧着忍不住笑了,抽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哄道:“慢点,喜欢便都给你吃。” “可不敢!”齐嬷嬷忙道了声,“这是大夫人给您准备的,可不敢都让他吃了。” 茯苓听着瞥了瞥嘴,还不敢呢,眼看着一层都快吃没了。 “没关系,吃吧。”归晚疼惜地摸了摸江沛的头。 江沛不好意思,头越低越深,后颈乍然和衣领脱离,归晚一眼瞄见了他后脖颈处有块淤青,都已经青得发紫了。 “这怎么弄的?”归晚指着他脖子抬头问齐嬷嬷。 齐嬷嬷瞟了一眼赶忙盖上,笑道:“小孩子淘气,磕碰总是难免的。” 她这么一说,归晚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拉过江沛问:“你告诉二婶,那伤如何来的?” “在桌角磕的。”江沛应得连个犹豫都没有。 桌角能磕在那?那淤青上分明还有一条血痕结的痂呢。归晚瞧瞧这主仆二人,分明是不想说! 他们不说,她也追究不得,毕竟江沛不是她房里的孩子,而她也不过嫁进来几天而已,手伸不得那么长,万一伸错了方向,免不了惹火烧身。 归晚没在继续问,而是跟林嬷嬷要了江珝曾给她买的药膏,递给齐嬷嬷。 “给孩子擦上吧,这是二公子带回来的,很管用。” 齐嬷嬷连连道谢接了过来,抿了一点便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给江沛抹上了,摸完了盖上瓷瓶盖子笑吟吟赞道:“真是好药,凉丝丝的,味道都这么好闻。”说着,极自然地把瓶子揣进了自己怀里,好似那物本来就是她的。 茯苓瞧不过去了,这偌大的公府里还有这么市侩的人,她刚要喝声却被归晚压服住了,只当什么都瞧见。 搽过药,齐嬷嬷还是没忘了吃,拣起最后一块蝴蝶卷塞进江沛手里。江沛吃着,大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二婶,亮晶晶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着他,归晚突然想到自己流落在外的弟弟,心更酸了,鼻尖一红,眼睛不自觉地润了。 江沛都瞧在眼中,他默默拿下手里的半块糕,又看了看食盒。归晚以为他还想吃,便又打开了第二层, 这层摆着几块颜色艳丽的胭脂凉糕,竟比上面那层还要诱人。归晚示意他吃,江沛面对那糕眼睛都直了,看了半晌竟不知如何下手。 “阿,阿——阿嚏!” 就在齐嬷嬷讪笑想要拒绝那刻,小家伙没忍住一个大喷嚏打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对着那凉糕—— 一众人全惊住了,齐嬷嬷吓得一把将江沛拉到身后给二少夫人道歉,归晚回过神笑笑,示意无碍。 “这可如何是好,这是大夫人给您和二公子的,都叫小公子毁了。”齐嬷嬷道。 “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一层吗。”归晚宽慰她。 齐嬷嬷见闯了祸也不敢再多留,扯着江沛便道要回去读书,不搅少夫人了。就在二人离开六角亭的那刻,江沛回头看归晚,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半块蝴蝶卷掉了,他看了两眼,还是走了。 “真是老滑头,闯了祸就跑!”茯苓看着那被毁的糕点怨道。 林嬷嬷嗔了她一眼。“又管不住嘴了!” 茯苓不服气。“嬷嬷你也瞧见了,有她那样的吗,吃拿占,简直就是个市侩!我都怀疑小公子身上的伤跟她有关!” “别胡说!”林嬷嬷瞪了她一眼。“人家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归晚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颦眉叹息。林嬷嬷说得没错,齐嬷嬷还真不是看到的那样。她是世故又市侩,但她对江沛绝对是真心的,从一开始她出现,便像个护崽的老母鸡,瞧着对江沛敷衍,其实一点亏都不吃。饭桌上,她不停地给江沛夹菜,就像方才,她生怕江沛少吃一口,恨不能都占上才好。为何会这样,瞧着那孩子小身子骨便明白了。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