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出了何事?” “快到年关了,户工吏礼兵哪个都忙,可唯独我这个做将军的不忙。”他含笑道。 “那你到底为何不去衙署啊?”她追问。 “陪你啊。”江珝拍了拍刚刚堆起的不大的雪人,笑道,“汴京的雪还是太小了,幽州大雪时,漫天飞絮,漂亮极了。待我攻下幽州,我一定要带你去幽州赏雪。” 归晚心里莫名一紧。最近总是这样,总是因为他的某一句话而心动,再这么下去,她看自己离缴械投降也不远了。 昨晚上他陪她睡在稍间,夜里起夜,都是他一直陪着的,寸步不离。连这事都跟着,归晚臊得慌,可他却不以为然,怕她挺着肚子不方便,还在她起身的时候帮她系了衣带。这得亏是灯暗,不然必让他瞧出自己红到快要滴血的脸。他又为她净手,回来后还把她搂进了自己被子里,让她一双冰凉的小脚蹬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她取暖。除了行.房,夫妻间能做的,似乎他们都做了,彼此亲密得连隐私都不存在了…… 想到这,归晚有如蒙在鼓中人,瞬间捅破了那层纸,她顿悟般意识到:他们真的是夫妻了。从律法上,从生活上,甚至是心理,他们不是已经再过正常夫妻的生活吗?况且他已经完全接受她了。他们差的好像只是一件事,可如果不是他照顾她有孕不忍心,他分分钟便把她要了。 归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愣住。自己不过是想要个安稳的生活,而这个男人能够给她,不仅能够给她,而且恐怕这世上再难找到疼她如此的人了,所以自己到底还在纠结什么?纠结那姑娘吗?他话里话外是在二人之间选择了自己,亦如他所言,那姑娘若是找不到了呢?若那姑娘不想嫁他呢?若那姑娘只是个流民而不敢嫁他呢?若那姑娘会成全他们呢…… 她忽而笑了,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倒颇是轻松。 江珝见她如此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她摇头,弯眉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通了些事。” 他挑了挑眉梢。“想通了什么?” “哼!”归晚笑着撇了撇嘴。她才不告诉他,就让他云里雾里去,让他体验一下成亲之初,她是如何整日忐忑,揣摩他心思生活的。可心理是这么想,人却朝他去了,她伸手双手,道了句:“冷。” 江珝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拉过她将她整个人都卷进了自己的大氅中。她没如往日挣脱,乖乖地抱住了他的腰,仰头望着他笑。 二人对视,他眼中的笑意愈浓,可渐渐地,那笑淡了下来,眼底深不见底,越发地幽沉…… “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 “人找到了。” 归晚有点僵。“她吗?” 他点头。 “然后呢?是谁?现在在哪?” 江珝犹豫,道:“是辅国将军的远亲,此刻应该再将军府上。” 辅国将军家的远亲,好像很登对,比她想象得还要登对,登对到彼此的地位除了婚姻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归晚僵了半晌,深吸了口气,垂眸淡笑道:“好啊,人找到了,你心里也该踏实了。”她倏然抽出了手臂,朝后退了一步,江珝靠近,她却绕到雪人后面,拍了拍,笑道:“你得再堆一个,不然江沛读书回来,肯定嚷着要的。” “好,我堆一个。”他平静应。 “那我先回去歇会儿,外面待得有点久,冷,也累了。”她笑道。 江珝点头,看着转身便回的她,问道:“你信我吗?” 归晚回首,笑眼弯眯,两颗小梨涡都盛着蜜似的,甜得让人着迷。这笑容他特别熟悉,成婚之初,她每天都是这样对他笑的,小心翼翼,只为了讨好。 “瞧你这话问的,信啊,我当然信你了。”她娇声软语道,说着,带着下人回去了。 江珝望着正房,静默地在庭院中站了良久。官正试探着问道:“二公子,咱这雪人还堆不堆啊?” “你堆吧。”江珝应声,转身就走。 “那您呢?您去哪啊?”官正追上去问道。 江珝看了他一眼。“我去见个人,许会很晚回来。告诉少夫人,晚饭若是没回,便不必等我了。”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