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蹒跚着向停车处走去。 夜色昏暗,风雪谢绝了客源,超市便也偷懒的忘记了停车场的路灯。 沈栗身上架着一个人,逆着风踏着雪,他走的艰难,为了转移注意力便打量着这人。 他以为一个人喝的烂醉到处乱跑的,多半是没有朋友关心、家人安慰生活艰难不如意的落魄者。 但这人,似乎并不是。 他长得很高,沈栗自己180的个子比他矮上大半个头,这人至少有一米八五。 他看着瘦削身上却结实,说明勤于锻炼,这样的人要不是臭美要不就是热爱生活的人。 他脖子上戴着项链,应该不止一条,手腕上有手表手链在沈栗耳边叮叮当当的响着,说明这是个臭美又在乎形象的人。 他身上的香水味低调又昂贵,这是一个物质丰足又有品位的人。 沈栗想能让这样的人喝得这般狼狈得,大概是感情上的不如意吧。 沈栗把他往身上拽了拽,继续前进。 他走的艰难,鼻息间是这醉汉身上的酒味与木调香水味,沈栗隐约间似乎看到风雪的前方不是停车场,而是一座温暖的小木屋,待他打开便是温暖的火炉与上好的酒。 沈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加快了脚步。 走到车前时,他已出了一身的汗。 他拉开车门,将人扶进后排。沈栗犹豫了一下伸手在那人的衣袖、口袋、腰侧、裤筒等几个部位摸索了一遍。 没有刀。应该不会半路打劫他。 他一个人居住,总是难免带着一丝戒备之心。 沈栗坐上车,关上车门,隔绝了逼人的寒风。他坐在驾驶座上犯了难,这人是交给警察叔叔好呢,还是送到宾馆好呢? 他沉思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叫醒醉汉,还是给人送家里去吧。 沈栗从醉汉身上翻出手机,指纹解锁,通讯录空空如也,打开微信,打,打不开,没账号。 这是个新手机,沈栗得出结论。 沈栗决定将人叫醒试试:“先生,先生醒醒,先生?”见他没反应又退了他记下。 那人被他推的难受,伸手拽了拽领子,难受的出声道:“...水..” 他的嗓音沙哑干涩,像是声带因缺水而干裂。 沈栗闻言打开车厢内的灯,低头在车里找了一圈,他车里只有酱油没有水... “先生我这里只有酱油,没有水,要不你忍忍,要不你那酱油对付对...”沈栗的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他双眼睁大,两颗 葡萄似的眼珠微微颤动,似乎见到了什么令人极为震惊的事情。他眨了眨眼,试探着喊到:“顾易?” 被喊到的人似乎听见自己的名字他难受的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应道:“恩。” 沈栗轻呼了口气,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醉倒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与阴影细致的描画了他面部轮廓像是刀削斧凿,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完美,眉斜飞入鬓,眼线长而华丽,睫毛直而长直而挺翘的鼻,薄而完美的唇。 顾易的颜,是造物主赐予的奇迹,是凡人的手难以模仿的高峰。这是国际知名摄影师张骞一的原话。 沈栗想起,自少年时期,顾易就是一副走动的风景,所有视线的交点处一定是顾易存在的地方。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日渐成熟的模样依然耀眼的让人想要退避。 沈栗收回视线,镜子反射着车内唯一的光源,长时间的直视让他眼睛酸涩。 沈栗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发动了车子,嘴里轻声呢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