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湘的爹年后才升至京城府尹,姜淮娡对政事的了解不多,自然不知道这些。淮姻重生后,因为多了些玲珑剔透的心思,所以知道地更深入。 她忽然点破了赵湘的家世,倒让赵湘的底气没那么足。 赵湘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她色厉内荏道:“你说谁狗仗人势。” “哪条狗一直叫,我就是说谁咯,”淮姻漠然地看她,使唤一起出来的侍卫道,“你去一趟府尹,说这里有人出手伤人,仗势行凶。” “你讲什么鬼话,我何时行凶了!”赵湘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 淮姻说:“想狡辩吗,大家伙儿可都看见了,香玉脸上的巴掌印都没消。” “我就算打她了又如何,”赵湘挑眉,“她就是个奴婢。” 姜淮娡拿了一条浸过水的毛巾敷在香玉脸上,她道:“是我的奴婢,不是你的。要打要罚,你凭何出手。” “不仅如此,打完了还威胁人,”淮姻接嘴道,“口口声声的,‘连主子一起收拾’,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荣丰伯府第一次出官司,却是因为新媳妇,满京城里都找不出这样一个好媳妇呢。”淮姻声音娇柔,这样不加掩饰的嘲笑一下让赵湘后怕起来。 赵湘道:“行了,我赔钱。” “赔钱。”淮姻懒懒笑道,“那就请你把脸伸过来也让我打一下,打完我赔你双倍,夫人觉得怎么样?” 赵湘握紧拳头:“你别欺人太甚!” “呦,我欺你了嘛,”淮姻挺着肚子站累了,坐到一边呷口茶喝,“动手的明明是你,怎么变成我欺人了。” “你!”淮姻从小就是在与那些博学的师兄师弟们争争吵吵中长大的,论嘴皮子,赵湘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赵湘脸色阴沉,到这个时候了,她终于开始能屈能伸:“我道歉。” “那行啊,我也打完你再道歉。”淮姻不依不饶道。 赵湘还欲再言,这时候店里一直没走的一个客人开口了。 这位客人是个公子哥儿,面容俊秀,一身艾绿的青袍显得他有些风光霁月。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遥遥开口道:“这位夫人既已知错,道歉加赔钱,便算了罢。” 淮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公子瞧着面生,该不会与付夫人是一伙儿的吧?” 公子哥儿还未说话,身边的奴仆便斥道:“我家公子是靖国……” “诶,”公子哥儿打断他道,“夫人既说我面生,我又怎会与这位夫人一伙儿。我是初来京城,从前与几位都没见过。” “掌柜的心疼奴婢,这份仁慈的心情自当能理解。这位夫人确实也有出言不逊之处,只是几位都是尊贵之身,何必因为一件小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公子哥儿平心静气道。 淮姻本来嫌这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倒是他身旁那位小厮说的“靖国”二字让她起了疑心。 最近正逢萧乾过寿,各地的国公爷都来此共襄盛举。靖国公的封地离京城有些距离,听说先派了名下四公子来打前锋。 这位……想必便是了。 要真是靖国公四公子,那这人倒可以利用。 淮姻心里生了个主意,她道:“行吧,就请付夫人诚挚地赔礼道歉。” 她特地加重了“诚挚”二字。 其实说白了,淮姻之前只是虚张声势,官府的人真过来了,公对公地,赵湘也吃不上什么亏。 最多就是她的名声从此坏了。 赵湘的视线接连扫过姜淮姻两姐妹,又扫过拿着毛巾捂脸的香玉。她解下荷包,扔下一袋银子过去,又从仆从手里拿起一张银票,咬牙笑道:“这些钱就当赔礼,去请个好大夫过来看看。” “付夫人的一声道歉真是值千金啊。”淮姻道,“我怎么听着还是不对味儿。”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