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坐进车里,车门未关时,她欲言又止。 “如果想问我的身体就免了,现在没事,手术完再谈,”宋芷玉拢着披肩,静静看她,“小鱼,钦钦从小缺失正常人该有的亲情友情,他又是个细腻的孩子,大概是把所有情感都投入进爱情里,放在你身上。” 她低叹,“这样的男人,很麻烦吧?” 返回临江高层的车上,桑瑜倚靠车窗,失神盯着外面飘摇的雪景。 世界一片纷乱的白茫。 这样的天气里,蓝钦曾经独自趴在露台上,面对踩都不敢踩的院子,自己跟自己笑。 也搂着她一步一个雪印,温柔听她笑闹,对过去数不尽的付出和即将到来的危险只字不提。 蓝钦麻烦吗? 桑瑜死死攥着手机。 不啊。 他是珍宝才对,而她,是拥有了珍宝的最大幸运儿。 所以不准哭,哭什么啊,她一定能把珍宝守好了,半点不可以蒙尘。 蓝钦的微信再次跳出,“小鱼,八点半了。” 八点半了,什么时候回来…… 蓝钦站在雪里,肩上落了厚厚一层白,手机在低温下,电量飞快走低,他不敢多用,发完这一条,继续等。 后面的单元门开了,住在楼下的老太太经过他身边,呵着气惊讶问:“这孩子怎么还在?不冷吗?” 蓝钦客气地摇头。 “长得多俊,可别冻坏了,”老太太操心,“等人去里面等啊。” 蓝钦还是摇头。 他不冷。 他很听话的,按时把小鱼做好的晚饭热完吃掉,出来之前穿了最厚的棉衣,脚下是小鱼买的雪地靴,还戴了帽子和围巾。 不能感冒,小鱼会担心,而且他快要手术了,绝对不能增加危险。 他想站得靠外点,等小鱼回来,就能更早看到她。 蓝钦低下头,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伸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一个翻来覆去摸过千万次的丝绒小盒。 是当初小鱼出差去海南的五天里,他夜里睡不着,一笔一画设计,用了好几个晚上亲手做出的戒指。 用来求她嫁给他的……戒指。 开始觉得早,害怕小鱼会拒绝,后来要做手术了,又害怕出意外,不敢拿出来,他只敢悄悄地一遍遍看,想象着期盼的那一刻。 蓝钦单手掀开盒盖,摩挲着钻石,嵌进皮肉里,手指被硌得生疼。 桑瑜没让宋芷玉的司机送到太深,到小区门口下车,沿着小路往家里走,露在外面的脸很快冻红,她加快脚步,突然听到迎面传来的急促踩雪声,直奔她过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