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发痛,于是捂着前胸大口喘着气,门口守着的下人发现不对,连忙进来询问要不要叫大夫,夏明远却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又吼道:“全给我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于是屋内又重归寂静,其间只回荡着几声压抑不住的低咳和更漏的滴答声。夏明远将身子斜斜靠在锦垫上,突然生出一种无计可除的悲怆之感。他何尝不知道骆渊说得便是唯一的出路,今上既然动了手,就不可能给夏氏留下任何生路,必定会对他们赶尽杀绝。让秦牧回京只是第一步,他下一步要对付得必定就是自己。可如果真的要反,便是压上了全族人的性命,他如何敢轻易做决定。而且夏氏手中能动的兵权,除了燕州的八万人,最关键的便是夏青手上的三万羽林军。可夏青的性格桀骜不驯,又一向与今上十分亲近,实在是个令人猜不透的变数。他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眼前好像是白茫茫一片,怎么也看不清前路。 转眼就到了入夜时分,沉沉的暮色掩盖下,有人等不及通传便匆匆闯入了夏明远的卧房。 夏明远见夏青佩剑盔甲未除,明显是从军营直接赶来,也来不及怪他就这么大喇喇闯入,连忙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夏青解下佩剑往桌案上狠狠一扔,黑着脸道:“今上宣我进宫,让我明日就交出羽林军的指挥权,等候其他调派。这不是摆明的落井下石,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嘛!” 夏明远又是一惊,却很快稳了稳心神,缓缓道:“陛下下手果然够快,还没将秦牧调回来,就迫不及待盯上了你手上的羽林军了。” 夏青转头望着他,眼中狠戾道:“伯父,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再这么下去,夏氏就会一点点被他蚕食干净!” 夏明远却声色不动,道:“你觉得该怎么做?” 夏青走到夏明远身旁,小声道:“伯父可知道,祁王一直有谋反之意!” 夏明远挑眉“哦”了一声,这件事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夏青走到床沿坐下,小声将当初萧渡如何借挑拨祁王谋反脱身之事说了一遍,然后沉声道:“祁王不过是个成不了大事的草包,但却可以为我们一用。如果这时有人能向他通风报信,让他知道自己想联合萧家军谋反的证据早就到了今上手上,再假传一道圣旨宣他入京,他为了保命便不得不反。” 他轻轻勾起唇角,继续道:“祁王要反进中原,必须通过燕州秦牧的兵防,届时秦将军只需装作不敌让祁王的兵力长驱直入,然后再以平判之名带兵追到京城。这时,我手上的羽林军就能和秦将军他们里应外合,皇城一旦乱起来,就能趁乱进宫杀死赵衍,然后以祁王那点兵力,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了我与秦将军联手。等把他们都清除干净,我们就能把太后从冷宫中请出来,另扶立一位新君,届时这天下岂不尽在我们夏家的手上。” 夏明远仔细听完,心中顿时亮堂了不少,他从头到尾又仔细想一遍,只觉得这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说起来倒有七八分把握成功。但他仍有些忧虑,“你明日就要交出兵权,到时候,还有把握能调动的了羽林军吗?” 夏青脸上露出倨傲神色道:“我一手带出来的亲军,岂是他说收就能收得回去得。就算他立即指派新人上任,我也能保证至少有几个营的统领只听命与我,况且我手中还有这样东西。” 他自怀中掏出一张图展开在夏明远面前,待夏明远看清楚这张图,脸上便泛起异样的光芒,颤声道:“这是整个皇城的兵力和地形图!” 夏青得意地笑了起来,道:“没错,今上对夏家一直有所忌惮,我当然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张图是我用了一年时间致成,里面的兵力分布和防守地形虽不能说是分毫不差,却也不会有太大的疏漏。只要有了这张图,秦将军带兵要攻进皇城简直易如反掌。”他很快又敛起笑容,道:“伯父,夏家到底是任人宰割还是放手一搏,可全在您的一念之间。事关全族生死,只要您一声令下,侄儿必定听从,绝不敢违抗。” 夏明远沉吟许久,脸上终于露出决绝之色,可他又想起一事,“这计策虽好,可还有一个隐患啊。你有没有想过,萧渡岂会坐视我们如此顺利地夺位。萧家军大军驻扎在西北,若是也趁乱杀上京城,岂不是会杀得我们措手不及。” 夏青道:“这个倒简单,我们可以先与他结成盟友。伯父可以给他去一封书信,让他到时只管按兵不动,等我们事成之后,愿与他划江而治。萧渡不费一兵一卒,便能独得半壁江山,我不信他会不动心。” “这……”见夏明远明显迟疑起来,夏青又继续进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今我们最大的威胁便是今上,我们与萧渡有共同的敌人,现在唯有先取得他的配合,保证这计划不出纰漏。只要我们能坐稳江山,后面可以再慢慢与他清算。” 夏明远眯起眼沉吟一番,又道:“话虽如此,可万一我将这计划全盘告诉他,他转头报给了今上,我们岂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