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在写什么。 老管家端者菜盒子走来,正要敲门,见我在,松了口气,“请郡主给世子送进去吧。” “打扰他写字,他会生气的。” 老管家额头的皱纹笑得叠成一条线,“世子最听您的话。” 这种事情明显是反过来的! 我拎菜盒进去,景池珩抬手瞧了一眼,没说什么话,复又低头。 “哝,老管家嘱我给你的。” 景池珩手中笔一顿,抬首:“先放着。” 我凑到他身侧,桌上平铺着一张地图。 “不是已经送完晚膳了么?” 语气凉凉,跟平时没生气时差不多。 “你最近打算把梁国所有地形图都研究一遍么?以前没见你有……”待看清上面的字后,不由一惊,“岭南……” 景池珩轻扬笔圈了地图上的一处山峰:“楚随已被革职关押在刑部。” 屋里不冷,我却瑟缩了一下,“为什么?” 景池珩告诉我,宁娴一事已被揭开,又逢岭南主事左维急报京都,请兵援助平定乱党。皇帝舅舅命方卿雅的父亲与他协同处理岭南之事。 这明显是有人借机拉楚随下马。宁娴说到底是个姑娘,又不参政,能引起谁的关注,她常年不在京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见已有人在暗地追查宁娴的动向已久,摸透她的所在以及与左柘的关系,硬将关系牵扯到楚随身上。 “是不是因走私案的缘故么?闻远候这是在报复楚随?” “要办他的人太多。” 我来不及同情楚随,焦急问:“你打算把宁娴怎么办?” 景池珩乍然一笑:“怎么不闹着要我为宁娴开脱?” 我也笑,攀住他肩膀:“带我同去岭南!” 可惜景池珩并没有同意。 为此我与他冷战了足足三日。 这期间方卿雅又厚着脸皮登门,我没心情理他,撑脑袋坐在地上思考。 他很殷切地给我提了个建议,等景池珩走后,偷跟去岭南。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最要命的关键之处在于,我该怎么跟去。别说我不认识路,哪怕认识,岭南路途遥远,这一路不知道会不会遭遇劫匪、强盗,倒时候不就任由他们搓扁揉圆了么。 方卿雅又很殷切说他带我去。 我终于扭头看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六年前你不是断腿的么?哦,哪样也能抵抗盗贼?我看算了,免得到时候把你绑去做小妾。” “那是因为我先被父亲打了一顿关在牢房,逃出后又一路遇上劫匪才......”方卿雅转到我身前,一双水灵的眼睛一瞬不瞬眨眼,“缇缇,你要相信我,我早已经今非昔比。保护你这样四体健全的小姑娘是绝没有什么问题的。这种场面,我在脑中已经设想过无数遍啦。” “万一是什么武林高手之类的,”我道,“或许单打你还行,那要是群殴呢?你能撑住让我逃走么?” 方卿雅:“......” 其实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拐走朝廷命官的罪不轻。楚随被革职,而方卿雅任职大理寺丞,以他的出身,亦有可能被擢升为寺卿,接任楚随的位置。被我这一拐,说不准非但无缘寺卿之位,连寺丞职也会保不住,等于被毁去大好的前程。 不到万不得已,并不能这样做。好吧,也是因为这个人真的很烦呐。 我还是比较习惯与絮然相处,他比方卿雅的容貌还要温雅娴静,与景池珩有几分相似,都是颇为喜静的人。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我与方卿雅情投意合的小道消息,掩不住黯然之色。 我为了安慰他,闭门两日不见方卿雅,结果这厮翻进了府墙,惹得老管家差点拿起棍子打,要不是这厮是方将军独子,老管家准二话不说一顿狠揍。 第七日景池珩依旧没有半点要捎上我的打算,我蹲在书房外捧脸哭了半个时辰,老管家急得在原地打转了半个时辰,期间我瞥到景池珩端坐的身影站了起来,但每每不到片刻,他又坐回去。 我嫌不够凄惨放声大哭,老管家抹泪说小郡主啊,您究竟在哭个什么劲儿,您说出来,老奴给您想想办法。 他一贯站在景池珩边上,要是告诉他,势必苦心劝导千万不要去岭南,我才不说。 这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纷扬雪花落得满院银色,我蹑手蹑脚推进景池珩屋中,他果然还没有就寝,肩头披着外套靠坐在床头,窗户半开,零星雪花吹进屋内,即被暖气融化。 我搓了搓冰凉的双手,关上屋门。 景池珩神色一僵,手中的书啪嗒掉落在地上,眸光复杂,缓了片刻后,他俯身去拾地上的书,伸出手的刹那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