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都是为了护住魏知非。 魏鸾心里涌出浓浓的愧疚。 指尖轻轻颤抖,她竭力克制着,按盛煜的指点将两样膏药轻轻抹开。 膏药冰凉,她的指腹却是温软的,肌肤相贴,缓缓研磨的动作极轻。 像是羽毛抚过心尖,让人心头轻颤。 离得那么近,盛煜侧头瞧着她微垂的姣丽眉眼,眸色愈来愈深,看她鼻尖渗出晶莹的汗珠,伸手轻轻刮去。这动作突兀又暧昧,魏鸾诧然抬头,两人目光撞到一处,清晰得能瞧见彼此眼里的倒影。 盛煜的喉结滚了滚,低声道:“不用那么小心,不是很疼。” 话说出口才发觉音色沙哑,是心神身体皆有点紧绷的缘故。 魏鸾轻轻“嗯”了声,抹匀膏药后,取纱布裹上。 烛火照在他的肩膀,除了这新伤,还有两道陈年的疤痕。别处倒还好,没瞧见明显的伤痕,倒是胸前那起伏的轮廓……魏鸾是头回瞧见男人裸着的胸膛,瞥了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没敢乱看,耳尖却微微发热。 ——不愧是自幼习武的人,这身材倒是很好。 盛煜看不到她的目光,却瞧见了微红耳廓。 自然是因她偷偷看了不该乱看的地方。 盛煜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倾身将胸膛凑近,胸腹处光洁的肌肉悄然绷紧,宽衣时,男人的雄健气息无声剧烈。魏鸾瞥了眼,视若无睹地收回目光,没在他身边多逗留,转身将膏药纱布等物收回药箱,拿到外面去了。 盛煜微愣,看着她的背影绕过帘帐。 过后沐浴盥洗,夫妻同榻,合欢锦被下魏鸾紧紧贴板壁睡着,两人中间泾渭分明。 次日仍由魏鸾亲自换药,留他过夜。 但盛煜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西州回来后,魏鸾很关心他的伤势,不止早晚亲自给他上药包扎,还特地做了能令伤口尽早痊愈的药膳,晚间睡觉时老老实实地不乱动,大概是怕碰到他的伤口。但贴心关怀之下,又仿佛疏离了些—— 见到他的时候,虽仍笑意盈盈,却不像他去西州前那样,看他时眼底藏着亮光。说话做事仍如刚成婚时那样进退合度,却少了前阵子的娇俏亲近。盛煜还记得上回她赏梅回来时巧笑嫣然,特地折了梅花带给他,就连那金豆之约的架子都被装点得玲珑精致。 这两日却是周全有余,亲近不足。 甚至他趁着她包扎伤口时有意逗她,魏鸾最多红着脸避开,却没半点回应。 像是刚尝到的蜜糖忽然被撤走,让人觉得失落。 她这是怎么了? …… 比起曲园的风平浪静,蓬莱宫里这两天火急火燎。 魏知非被盛煜强行带走后,定国公章孝温当即以急奏弹劾盛煜,亦找了御史弹劾盛煜素日里行事蛮横、恃宠而骄等毛病。 永穆帝瞧了奏折,皆留中不发,便是朝会上有人被章家指使着提起此事,也只申饬盛煜两句,并未真的惩治。 反倒是章家渐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也不知盛煜怎么撬开缝隙的,竟拿了定国公贪污军资、卖官鬻爵的不少罪证,陆续将证据送到了永穆帝的案头。而朝堂之上,亦有愈来愈多的人指责章家之失。 譬如前阵子合浦珠户刺杀县令,致使朝野震动,有司彻查后,虽惩治了暴民,却也查出那县令与章家往来极密,做过很多横征暴敛、逼得珠户家破人亡的污糟事。凡此种种,多被归咎于章家的纵容庇护。 永穆帝起初并未理会,事情却愈演愈烈。 晌午章皇后去麟德殿送汤时,迎头碰见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