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去接长宁,须保她无恙,你也要时时留心,保重自身。” “臣遵命。”盛煜拱手,却仍打量他神色,眼底担忧未散。 永穆帝扯了扯嘴角,“确实无妨,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你与长宁……”他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帘帐外,转而道:“皇后与太子谋逆,即便朕顾念亲情,暂且饶他们性命,章氏走到这地步,也须连根拔除。长宁还小,往后得有人照应,朕想来想去,还是得把她托付给你。” 这话着实出乎所料,盛煜愕然抬头。 永穆帝的神情却不似玩笑,“朕知道你心里的刺,就算娶了魏氏,也甚少跟长宁往来。但长宁毕竟是朕的女儿,心性也端正,章家那些肮脏的手段能蛊惑太子,却不配玷污我朝的公主。” 这样的解释,与魏鸾从前的说辞异曲同工。 但盛煜此刻却无暇顾及周骊音。 他瞧着皇帝猛咳后涨红的脸,琢磨这番托付的行径,心里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永穆帝能猜到他心思似的,笑而摆手,“不过是提早安排,让你们能和睦相处,朕也能宽心,少些忧虑。朕已传了口谕,赦免你的罪名官复原职,这趟回来后,再派个中书侍郎的差事,与时从道他们共议朝事。在朝堂的身份变了,心胸也得跟着变,不可过分狭隘。章孝温手里的兵还没拿回来,懈怠不得。” 这番话如同许诺,亦如规劝。 盛煜心头猛跳,却见永穆帝朝他笑了笑。 如同数年前将年纪轻轻的他擢升为玄镜司副统领时那样,委以重任,信任器重。 万千言辞终于化为决心。 他肃然拱手,郑重道:“臣必牢记教诲,尽心竭力!” …… 曲园里,魏鸾倒不知永穆帝的这番重托。 她如今要做的,是准备入宫哭临的衣裳首饰。 章太后就算骄横跋扈,干政篡权,却仍是跟着先帝打过江山的开国皇后,更是永穆帝的亲生母亲。私底下再多的母子罅隙,至亲怨恨,明面上,永穆帝却不能怠慢半分,毕竟朝堂之外,还有天下百姓的眼睛盯着。 礼部的丧事筹备得盛大而庄重,因太后要与先帝合葬陵寝,更觉肃穆。 魏鸾身为臣妇,更不能有丝毫马虎。 衣裳须按规制缝制,首饰也得精心筹备,既不可在丧事上扎眼,亦不能太过简素寒碜。好在她的背后还有敬国公府,当初先帝驾崩时,敬国公府的女眷都曾入宫哭临,于其中仪程极为熟悉,魏夫人怕女儿不懂,还特地来曲园指点,亲自把关。 自十六起,永穆帝辍朝,素服举哀。 而后皇室宗亲和公侯命妇依次入宫哭临。 魏鸾虽是宠臣的官眷,身上却无诰命,轮在魏夫人的后一日入宫。跟在人群里,慢慢入宫门,去灵前,有礼部和宫人们引着,一切井然有序。拜祭过后,从偏门出去,孤身往外走——这等场合庄重肃穆,往来皆是有身份的,自不可携待随从。 因举宫哀肃,亦无人敢闲谈喧哗。 沉默着走到钟华门,背后却忽然有人叫她,魏鸾诧然转身,却见新安长公主不知是何时跟过来的,素衣服孝,身后由两位侍从陪伴。道观里风清月明,养得她体态从容,当初害死她母妃的老妖婆终于驾崩,她即便在人前摆着哀容,脚步却是轻快的。 走到魏鸾跟前时,因周遭并无旁人,她甚至扯了扯嘴角。 “盛少夫人脚步匆匆,是不愿在宫中多留?” 银钗之下,那位唇角微挑,语似调侃。 魏鸾却没她那么大的胆子,只端然行礼道:“拜见长公主殿下。” 新安长公主随意抬手命她免礼,回头望了眼章太后灵柩的方向,淡声道:“盛少夫人是宫中常客,对宫里的人事比我还熟悉。皇上已下了废后的旨意,内宫之事皆由淑妃娘娘打理,方才你也去了太后灵前,可曾觉得少了个人?” 她说着,满含深意的目光瞧过来,意有所指。 满宫女子无数,能被她单独拎出来说的…… 魏鸾顿时想起个人,因先前随盛煜去长春观喝茶时,察觉这位长公主对自家夫君藏了些隐晦心思,此刻摸不准对方打算,便也未戳破,只淡声道:“太后驾崩,举朝哀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