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姑娘,第五兄弟长年独居于这大名山下,极少见外人,不过他这个人颇有侠义之气,姑娘不必介怀。” 阿烟抿了抿唇,她知道萧正峰的意思,心中有点感动,不过这并没有办法缓解她浑身紧绷的神经。 她此时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笼罩,这并不是萧正峰带来的,更不是他那位叫第五言福的朋友。 她的恐惧来源于一种未知的东西,也许她可以将那个未知归结为宿命。 她可是曾经死在这个茅屋里。尽管那是十一年之后的事情,可是昔日冰冷的剑刺入身体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她怎么可能忘记。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重生后再一次开始疑惑起来。 到底是谁,对她那样一个穷酸而狼狈的妇人痛下杀手?她是因为什么而死? 这么想着的时候,萧正峰已经取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羊骨汤来,配上一块极为厚实的烙饼。 他将这些递给她,柔声道:“阿烟姑娘,这里荒郊野外的,你先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阿烟点点头,接过来,抿着唇儿小心翼翼地喝了。 这羊骨汤的汤汁已经熬得发白了,里面也有羊肉,肥而不腻,而且也并没有什么膻腥味,浓郁的肉汤配上那厚实的烙饼,阿烟这才觉得自己是真得饿了。 萧正峰凝视着阿烟,看她喝下,这才自己端起自己的那碗也喝了。 喝完汤后,阿烟觉得通体舒服了许多,此时第五言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独独留下了萧正峰在这里陪着阿烟。 豆大的油灯下,山中破旧的茅屋,孤男寡女,阿烟扭头看向萧正峰,却见萧正峰依旧一眨不眨地用那灼热专注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脸上微红,低声问道:“你那位第五兄弟呢?” 萧正峰的目光被阿烟逮个正着,他或许也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了,当下垂目看向一旁灶台里烧着的一根木柴。 那木柴极为粗大,应该是第五言福临走前放进去的,此时在灶台里慢慢烧着,木炭通体烧得发红,似有若无的火苗让这冰冷的屋子里有了温暖的气息。 他走过去,抬起大手,一边作势在灶前烤手,一边低声回答阿烟道:“他不想打扰我们,去柴房了。” 其实这深山茅屋里,不过巴掌大的地方,自然没有其他好去处。不过呢,萧正峰在这一晚决定做重色轻友的人,任凭第五言福去了柴房。 他也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忍不住想和阿烟姑娘独处而已。 尽管他们很快也就成亲了,可是萧正峰还是有些迫不及待,哪怕能和她多独处一会儿,多说一句话,他都能多满足一分。 阿烟听到萧正峰的那句“不想打扰我们”,顿时脸上越发红了,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暗暗地鄙薄了自己一下,想着自己也不是无知的小姑娘,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扭扭捏捏呢? 于是她站起来,走到了灶台旁,陪着萧正峰一起烤火。 红色的火光中,阿烟伸出手,却见那手纤细柔软,十个指头修长好看,真如同那剥开的嫩葱一般。而她十个指甲片片晶莹,仿佛是个小贝壳,在火光之下莹莹泛着粉泽。 她这么一来,本来假装在烤手的萧正峰也不烤手了,就那么望着她的手看。 她的手可真小,不过有自己的一半大小而已,细白柔腻的好像透明的般。 有这么一刻,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伸手将她的那手收拢在自己大手里,或者俯首下去轻轻去吻那手指。 不过他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尽管他们已经要定亲了,可是现在到底名分未定,他也不想吓坏了她。 一时不免想起夜间所见的那山中小鹿,想着自己对她,其实正如对小鹿一般。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