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竟然笑了下: “婶婶,我没事,我杀了他们。” 其实阿烟自从离开了萧正峰后,就没有哭过。 绿绮死的生活她都没有哭。 可是这个时候,她忽然一下子崩溃了,瘫坐在那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低着头,捧着脸,哭得不能自已,哭得犹如街头丧了考妣失了独子的妇人。 沈越拼命地将那块石头推到了一旁,抱住阿烟的肩头: “婶婶,你别哭,你别哭好不好,我没事……” 他拼命地想安慰她,可是却无济于事。 阿烟跪在那里,反手抱住沈越带血的身体,泪流满面,哭得泣不成声:“越儿——” 她的声音那么凄厉而沧桑,那不是十八岁的这个阿烟发出来的,是上一辈子那个二十六岁的阿烟发出来的。 那一夜,沈越在拒了冯家的婚事,矢志要上京谋取富贵的时候,跪在她的病榻前苦苦哀求。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种下了一道鸿沟。 他就再也没有听到她这么呼唤自己。 沈越忽而间泪水也涌出来,哽咽着道: “婶婶,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他跪在她背后,两手在剧烈地颤。 *********************************** 躲过了被北狄军蹂.躏危机的阿烟,依旧是处在危险之中。 她已经七个多月的肚子,其实是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她身体的某一处开始剧烈地抽动着,抽得生疼,那是一种比往日腿抽筋还要疼上一百倍的疼痛。 阿烟捧着肚子,痛苦地道:“我……肚子……” 沈越意识到了什么,脸也白了。 他可以为他的婶婶付出一切,只为了护她平安,可是他实在并不会接生。 而且在这深山荒野之中,在这茫茫白雪之中,怎么可能顺利地让她产下胎儿? 沈越的嘴唇都在哆嗦:“山下没动静了,北狄军走了,我们,我们先下山去?” 阿烟脸上血色尽失,打着颤儿。 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按理说即使要生,也不应该一直疼,可是她疼,一直抽疼,浑身都在疼,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仓皇之中的沈越见此情景,忙去找了那三名死去的军士的衣袍,用匕首割下来后,取了许多的树枝来,迅速地做成了一个木筏子,然后他抱着阿烟躺在上面,他则是拼命地在雪地里拉着这个带血的木筏子往山下赶去。 阿烟在抽搐疼痛的间隙,茫然而无力的眸子望向天空,遥远的天际残忍而漠然地就往下挥洒着雪花,落在她脸上,只是如今的她却连那点冰冷的滋味都难以感觉到了。 她努力地仰起脸来,看向那个拉着她的少年。 风雪中,用衣服搓成的绳子勒在他羸弱的肩头,勒进去很深一道印。他分明绝世的姿容,此时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原本玉白优雅的颈子凸出一条筋。 一点雪花落在她的唇边,她舔了舔,那点雪花化成了些许的水儿,沁入她的唇舌。 在这个时候,她竟笑了下,嘶哑的声音无力地道: “越儿,放开我吧,你活下去。” 即使下了山又如何,也许他们依旧没有办法活下去,依旧是被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