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的反对下被禁止,陆遗珠觉得自己活得一天比一天压抑。 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狭小阴暗潮/湿,安静得要逼人发疯的地下室。又像是又回到了那些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的夜晚,而她衣不蔽体,在陌生的街角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张妈让人把绣架搬来,还是和当初放下去的时候一样,雨打海棠图,那一根丝线绣到那片绿叶,针也像刚刚插在布面上,一样的位置。 有佣人过来收拾杯子碎片,看陆遗珠的眼神很怪异。陆遗珠正好看见,侧了侧头微笑:“你在想什么?在想,顾夫人真是变/态,又跟先生吵架,又莫名其妙发火。是这样吗?” “夫……夫人……我没有这样想。”小女佣被她吓了一跳,即使是那样也肯定违心说不是。 陆遗珠没有理她,坐到绣架前就开始刺绣。脸却是微笑着,说:“你或许还在想,这个女人真绝情啊。顾先生这么爱她这么宠她,她却让顾先生这么难过。” 小女佣涨红了脸快速地收拾完碎片,逃一样地出去了。 陆遗珠低着头绣了好一会儿,才冷着脸对着张妈说:“他打扰了我的人生,剥夺了我的自由。却还要问我,为什么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正在看文却没有收藏的小天使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千金感激不尽,必有重谢qvq ☆、谁的香水味 当天晚上顾颜殊没有回家吃饭。 陆遗珠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把原本一个小时的晚餐,延长到了两个小时。连带着张妈在内的佣人都猜不出她的心情是好是坏,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两个人都结婚两年了,从没有出现过先生不回家吃晚饭的情况。当然,前提是先生在国内。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才打破这份诡异的寂静,众人长长吐了一口气。肯定是先生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你看,先生这不就打电话回来了麽。 张妈听见铃声相当高兴:“我就说了,先生最舍不得夫人。这就打电话回来道歉了……”一边说一边去接电话。“是先生吗?”结果刚听了两句,就表情怪异地看了一眼陆遗珠。 陆遗珠默不作声地放下筷子,“张妈,是谁?” “是……是昕然少爷。” 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拿过张妈手里的电话,陆遗珠轻声说:“哥……” 她叫电话那端的钱昕然,哥哥。 他们是一母同胎的异卵双胞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却因为她养母宋恬迩的仇恨分开那么多年。可是血缘刻在骨子里,是剪不断的联系。 远在京城的钱昕然显然最近也过得不甚如意,沉着脸站在窗边。夜幕初降,他抬起头看,这城市发展太快格局太密,不太适合看星星。连月亮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细沙,看不真切影影绰绰。 摇了摇高脚杯里的红酒,钱昕然说:“遗珠,明天我会来苏城。” 沉默了一下,陆遗珠问他:“为什么?” 她知道钱昕然对苏城有多深的怨念,若非必要,他绝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妍妍怀/孕了,是我的。” 她闻言,心头狠狠一颤,脸上带了几分恼恨。连声音都难得变得有几分尖锐:“钱昕然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的,”他的嗓音低沉黯哑,听起来竟然让人心疼。“妍妍一直是我生命里的不可预测,在她的事情上,我从没有正常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在她面前,我赢不了。” 她不说话,内心深处却升起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在陆蕾妍和钱昕然的爱情里面,从没有谁对谁错。因为他们都在为彼此努力着付出着,可是这件事一旦换算成顾颜殊跟自己,却似乎是她一直在辜负着他。但是其实她真的很用力认真地努力过,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办法。 她做不到。 好像天生缺失感情这种东西,就像当年父母相继去世之后,顾颜殊捏着她的肩膀说:“遗珠,你只有我了。看着我,告诉我,你爱我!” 他说得那么痛苦那么真切,回答他的却依然是她毫不留情的冷淡:“我不要。” 可是现在,在她哥哥的电话中,她终于把藏在内心深处的疑问问出口:“哥,怎样才是爱一个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