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了这话,心下便又心疼起了钱木匠几分,见钱木匠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伤感,只拉着他的手道:“当家的,咱们走吧,老太太既说儿子已经死了,约莫是你认错人了。” 钱木匠听杨氏这么说,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想了想转头就要跟她离去,只走到门口两步,忽然就一回头,对着钱老太跪了下来。杨氏见闻,也只好跟着钱木匠一起跪下,只听钱木匠开口道:“娘,不孝子娶了新媳妇,特意带回来给您看一眼。” 钱老太只抬眸瞧了一眼杨氏,不过就是一届村妇打扮,瞧着这年纪,一准是死了男人改嫁的,只冷冷道:“哪里来的厉害寡妇,进门就顶撞起长辈来了,你说他是你媳妇,我可不敢当她婆婆。” 杨氏听了这话,只又后悔了起来,刚才不该一时意气用事,说出那样的话来,倒是让钱木匠为难了。杨氏抬头看了一眼钱木匠,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钱木匠开口道:“娘,你可以不把我当儿子,我我不可以不把她当媳妇,娘你既然这么说,那儿子无话可说,人也见过了,头也磕了,儿子这就走了。” 钱木匠说完,只拉着杨氏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去了。 钱老太见钱木匠说走就走,只起的把碗砸在桌上,指着外头道:“你有种走了就别回来!我只当没生过你这样的儿子,你……你……你给我滚!” 杨氏听了,心下便有些担忧,只拉着钱木匠道:“当家的,老人家生气了,咱不然再留一会儿?” 钱木匠只看了杨氏一样,脸上倒是露出几分怜爱的笑来,只开口道:“走吧,咱来过了,也算尽过孝道了,何必还要给自己心里添堵呢!” 杨氏听钱木匠这么说,只松了一口气,垫着脚跳上了驴车,钱木匠把车上剩下的东西都放到了门口,见怀里抱着二十两银子的包裹摆在上头,只坐上了驴车,扭头问杨氏道:“媳妇,坐稳了吗?坐稳了我们走!” 杨氏只笑着点了点头,往前够了够,抱住了钱木匠的腰。 钱老大听见门外驴车响起来的声音,只忙不迭就追了上来,见门口堆着好一堆东西,钱木匠赶着驴车越走越远,只郁闷的往钱木匠走的方向连连喊了几句。 钱老大媳妇出来,往外头看了一眼只笑道:“人都走远了,还喊什么喊!”钱老大媳妇说完,眼珠子往地下一扫,忽然就瞧见了那一包银子,只急忙从地上捡了起来道:“说起来,你家老二也不错啊,人走了,还不忘把银子留下,改明儿劝劝你娘,看能不能和解就算了,这要是一年多来往个几趟,咱家日子不就能过的舒坦些了吗?” 钱老大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了起来,只一把他媳妇手里的银子给抢了过来,只看着她道:“你、你还要不要脸啊!” 钱老大媳妇撇过头去,冷冷道:“我再不要脸,我也没拐着人家大家小姐淫奔,咱们家如今过成这样能赖谁,我告诉你,我没去找他闺女要钱,我算是对得起他了。” 钱老大听自己媳妇这样口不择言,只一巴掌就打在她的脸颊上,冷笑道:“你要是敢说一个字出去,信不信我休了你!” 钱老大媳妇被打得跌倒在地,只捂着脸道:“你还有脸怪我,我跟了你,好日子没过上一天,吃了那么多苦,我哪里对不住你们老钱家了。” 钱老大见她无理取闹的发起了火来,只一把就甩开了她,气呼呼的往屋里去了。这时候钱老太已经不生气了,钱宝瞧见屋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腊味,只拉着钱老太的手道:“阿婆阿婆,快给我烧一只野鸡吃,我看着都谗出口水来了。” 钱老太听了,只急忙站起来道:“好了,阿婆这就给你做去,宝儿等一会儿。” 钱老大便瞧见钱老太提着钱木匠刚送进门的烧鸡,领着钱宝往厨房去了。钱老大只郁闷的哎了一声,蹲在门口挠着脑袋。 钱木匠和杨氏出了江浦村,钱木匠才慢慢开口道:“我娘就是那个脾气,这辈子我也没想着跟她和解了。” 杨氏听了,只点了点头,又开口道:“那这么说,这次她没用笤帚赶我们出门,算是好的了?”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