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又在发犟,那板子立时就跟下雨似的往她背上扑起来。 李存睿跟靖王谈妥了条件,紧赶慢赶回到府里,看到的就是这副惨状! 李夫人板子啪啪往下落,李南风则跪在地下咬着下唇硬憋着不吭声。 屋外丫鬟婆子跪了一大堆,包括金嬷嬷都跪在地下相劝,却没一个人能劝得住! “行了!别打了!”李太师蹿过去,一把夺过戒尺,然后把女儿抱起放到了榻上。 再回头看李夫人,神色也没好到哪里,牙关咬得死紧,眼眶通红通红,眼神倔强而又饱含怒火:“你护着她!你们就护着她! “一个千金小姐,不过几日之间,屡屡惹事生非,如今更是顽劣到半夜出府插手人家家事! “你们不管,也不让我管,来日为祸乡里,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 这斥骂声震动耳膜,所有的声音都如同熨斗熨过,陡然平静下来。 李存睿缓下语气:“孩子不对,指出来让她改过就行了,姑娘家家的,怎能动手打?再说了,她也没做什么坏事,出去遛个弯,刚好碰上了,不问缘由就出手,是否也有失公允?” 他回了两句,又回到榻前,看李南风双唇紧闭,唇色乌紫,脸色却煞白如纸,额前绒发全让汗水给打湿了,薄衫之下后背皮肉微微鼓起,一碰她就情不自禁地打起哆嗦,当下心都碎了,立时回头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梧桐她们就等着这句话,当下起身行动,出的出门,打的打水,拿的拿帕子,屋里忙碌起来。 李夫人望着他们,脸色青寒,一转身,大步跨出了房门。 李存睿看着她出门,守着李南风等丫鬟们全都过来了,也出门到正房。 李夫人兀自寒脸坐在榻上,眼圈还红着。 他走过去端了茶给她,说道:“小孩子嘛,哪里能不犯错?李家规矩也严,我小时候也常气得父亲母亲直跳脚,长大了也没见变歪。 “你不要对她太严苛了,别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真无法无天了,说难听点,咱们这样的人家,官品威望都到了极致,不必再处处完美。 “从上到下毫无诟病之处,你让底下那些官员又怎么活? “树大招风,就当是留个口子让旁人也出出头也好。”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李夫人气息起伏,“咱们身为百官表率,处处律己乃是天经地义! “我两家都出身不低就不说了,就按如今这身份,那也是该拿出一番大家千金的作派! “不衿持端庄,难不成无视礼仪规矩反倒该赞赏?” “你言重了,古往今来,皇室公主不乏有性情乖张的,七品芝麻官家的小姐也有温婉大方的,咱们家女儿若是个乖巧性子,那就往大方端庄里养,她既然做不到,那只要她能明辨是非善恶,知道好歹,不也就行了么?” “世间哪里有什么天生的好人恶人?都是管教出来的!她是个女儿家,来日出了差错,外头批评的可是咱们家没家教!” 李夫人又负气背转了身去。 李存睿还想再劝,金瓶却来道:“大夫来了。” 他心里担心着李南风,便暂且收了声,出了门去。 虽说是不稀罕维持母女情份,可到底得顾着李存睿的处境。李南风没跟李夫人反抗,生生受了这顿板子。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