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醒了吧?元阙陡然一惊,探出半个身子去高声道:“陈兄!快醒醒!” 还留在床边的苏文修有些不解,“为何一定要将陈兄吵醒?素日他也够累了,让他多歇歇不成吗?要是他一睁眼看到我在这儿……”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 元阙心急地解释道:“苏兄,你知道陈兄什么时候开始睡的么?我从外头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午休时候刚过一点,如今你们都回来了,时间也够久了。但在我回屋的时候,陈兄就已经开始睡了……若是一直这样昏睡不醒,只怕是会出事的!” 苏文修闻言大惊,连忙扑过去查看陈宇的情形。元阙也连忙趿了鞋跟过去。 呼吸心跳具无,没有外伤,原因不明……这不就与他前些日子忽然在书斋“病发”的症状一模一样么? “陈……陈兄这是……”苏文修吓得跌坐在地,话都说不大利索了。 元阙眉头一皱,“苏兄莫慌,莫慌!陈兄并无大碍,你忘了上次在书斋的事了?” “哦,对……”苏文修喃喃地说着,眼神迷茫,“上次陈兄是病了……可他不是病愈了么?怎么会复发?这到底是什么病?” 这哪里是什么病,分明是撞邪了!被妖邪吸食了元气,一两口是不打紧的,缓一缓就挺过来了,倘若及时驱邪,也就无事了。上次陈宇莫名其妙地好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但如今……他怎么又撞上了那个邪祟?有自己在身边,什么妖魔鬼怪敢这么胡来?活的不耐烦了是么? 心下这样想着,元阙仍是问:“陈兄这些时日可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苏文修被问住,“元兄,我们住在一个屋子,倘若陈兄有什么事,该知道的我们大家都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自然……” “也不见得,若是陈兄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呢?” “陈兄在意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除了读书还能有什么?” 元阙心念一动,追问道:“最近书院可有什么大事?” “大事?你说明日小测?” “……”什么?明天又有小测?几时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元阙只觉得被一道天雷劈中,徒劳地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文修见他满面疑惑,便好心地道:“昨天下午夫子每间书斋都说了一声,元兄不是听掉了吧?” 必须是啊!元阙悲切了一阵,到底没忘了正事,又凝神来思索此事,顿觉豁然开朗——小测!陈宇如此看重,必然会祈求考个好成绩。而前些日子,总是听旁人提到的,是考神。这种野路子神,其实也多半是以法力欺压凡人……在没有别的线索的情况下,这算是个最可靠的猜测。 但元阙很遗憾,就算他猜到了,按照陈宇的个性,他也是不会说的,若是问多了,反而会把他惹急,得从长计议。 主意打定,元阙扶了苏文修一把,淡声道:“苏兄,烦你先回避什么?明天又有小测?几时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苏文修大惑不解。 “我知道怎么救陈兄了,只是祖传之法,不可外泄,还请苏兄见谅。”元阙笑着拱了拱手,又嘱咐道:“还请苏兄去得远些,莫让陈兄一会撞上了。” 苏文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想来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元阙不会轻易开玩笑,便胡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元阙与昏迷不醒的陈宇,元阙也不再掩饰,扶着陈宇靠着床头坐起来,摆出个五心向天的姿势,然后自己坐到陈宇对面,双掌一合,再分开时便分抵陈宇两肩。不多时,一股淡得几不可见的轻烟便从头顶逸出。 大概过元气给他半盏茶的功夫,元阙感受到掌下的身躯轻轻一动,一面暗道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是中邪不深,一面飞快撤了掌,扶他躺好。 见陈宇迷迷糊糊睁眼,元阙连忙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连声道:“陈兄快醒醒,该吃晚饭了,仔细错过了。” 一听元阙提晚饭,陈宇一下子坐起来,险些把元阙撞翻在地,但他根本没顾得上,只是面色阴沉地问:“这已经是晚上了?” “对啊,我刚刚吃完回来就……陈兄你干什么去啊!”看着陈宇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抓了几本书便夺门而去,元阙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若真是如他所想,天底下如陈宇这般将读书视作终身唯一出路、将成绩视作命根的读书人何其多?倘若真有那考神,岂不是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