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晦气院子做什么!” 阿丁的声音近了许多,似乎来到了门前:“你一天只给他送一次饭,时不时偷懒也没人说你,这么清闲,你还嫌晦气。你看看我,活儿多得连出去玩也不行。” 阿童抱怨道:“我又不是只给他送饭!这阵子你还敢出去玩?这么多走尸,谁家不是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魏无羡蹲地靠门,端碗边吃边听。 看来这莫家庄近来不大太平。走尸,意如其字,即为走路的死人,一种较为低等,也十分常见的尸变者。除非是怨念极强的死者,否则一般目光呆滞,行走缓慢,杀伤力并不强。但也够平常人担惊受怕的了,光是那股腐臭就够吐一壶。 然而,对魏无羡而言,它们是最容易驱使、也最顺从的傀儡,乍然听到,还有些亲切。 阿童似乎在挤眉弄眼:“你要是想出门去,除非带上我,我保护你……” 阿丁道:“你?保护我?吹牛的,难道你还能打退那些东西不成?” 阿童悻悻道:“我打不退,别人也打不退。” 阿丁笑道:“你怎么就知道别人不能打退?我告诉你,今天已经有仙门使者到咱们莫家庄来了,我听说,是个很了不得的显赫世家!夫人正在厅堂里招呼,镇上人都围着看稀奇呢。你听,是不是很吵?才没空跟你闹,说不定待会儿就又要支使我了。” 魏无羡凝神一听,果然东边隐隐传来喧哗人声。他思索片刻,起身提脚一踹,门闩“喀”的裂了。 那两名家仆阿丁和阿童正在眉来眼去有说有笑,被突然向两边弹开的屋门吓得齐齐尖叫。魏无羡扔开碗筷,径自走出来,竟被阳光刺得好一会儿睁不开眼,举手搭在眉梢,闭目片刻。阿童方才叫得比阿丁还尖,定神一看,见是那人人可欺的窝囊废莫玄羽,胆子又大了,自觉刚才失了面子,要在阿丁面前挽回,跳过去斥狗一样地边挥手边斥道:“去!去!回去!你出来干什么!” 哪怕是对待乞丐或是苍蝇,也不会更难看了。多半莫家仆人们平时就是这么对莫玄羽的,他也从不反抗,才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魏无羡轻轻一脚把阿童踢了个跟斗,笑道:“送饭打杂的小鬼头,也敢这么作践人。” 说罢,顺着嘈杂声往东边走去。东院东堂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魏无羡一脚踩进院子,便有个妇人高出旁人一截的声音传出来:“……我们家中有个小辈,也是个曾有仙缘的……” 肯定是那莫夫人又在想方设法和修仙世家牵桥搭线了。魏无羡不等她说完,忙不迭挤开人群钻进厅堂,嘻嘻道:“来了来了,在这在这!” 堂上坐着一名中年妇人,保养得当,衣着贵丽,正是莫夫人,坐在她下面的才是她丈夫。对面则坐着几名背剑的白衣少年。人群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魏无羡却仿佛对凝滞的场面浑然不觉,觍着脸道:“刚才谁叫我?有仙缘的,那可不就是我吗!” 粉抹的太多,一笑就裂,扑簌簌往下落。有一名年纪尚小的仙门使者“噗”的险些笑出声来了,被一旁似乎是为首的少年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当即正色。 魏无羡循声随眼一扫,略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没见识的家仆夸大其词,谁知道,来的竟然真是“显赫家族”的仙门子弟。 这几名少年襟袖轻盈,缓带轻飘,仙气凌然,甚为美观,那身校服一瞧就知道是从姑苏蓝氏来的。而且一定是有蓝家血统的亲眷子弟,因为他们额上都佩着一条一指宽的卷云纹白抹额。 姑苏蓝氏家训为“雅正”,这条抹额意喻“规束自我”,而卷云纹正是蓝家家纹。客卿或者门生这种依附于大家族的外姓修士,是没有资格佩戴的。魏无羡见了蓝家的人就牙疼,上辈子常常腹诽他家校服是“披麻戴孝”,因此绝不会认错。 莫夫人许久未见这个侄子,好一会儿才从惊愕中缓过劲,认出这个浓妆的人是谁,心中着恼,又不好立刻发火失态,压低嗓子冲丈夫道:“谁放他出来的,把他弄回去!” 她丈夫忙赔笑应声,一脸晦气地起身要去揪人,魏无羡却突然躺到了地上,四肢牢牢黏住地面,他连推带拖都拽不动,叫了几名家仆进来也于事无补。觑莫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满头大汗,骂道:“……你这……死疯子!再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莫家庄人人皆知莫家有个害了疯病的公子,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