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是怎么死的。” 蓝忘机便继续用词极其简洁地对他平铺直叙。 薛洋、晓星尘、宋岚等人相继离去,失踪的失踪,死去的死去,此事揭过后好几年,某日,常萍与他家剩下的弟弟,全都一夜之间死于凌迟。并且,常萍的一双眼睛,被挖出来了。 这次,凶手是谁,再也没人查得出来了。毕竟当事人已全部销声匿迹。然而,有一件事却是能够确定的。 凌迟他们的那把剑,经验证伤口,乃是晓星尘的佩剑——霜华。 魏无羡一口酒停在嘴边,为这个后续愕然了:“被晓星尘的佩剑凌迟的?那动手的人是不是他?” 蓝忘机道:“找不到此人,尚未定论。” 魏无羡道:“找不到人,那有没有试过招魂?” 蓝忘机道:“试过。无果。” 无果,那么要么没死,要么已魂散身消。术业有专攻,魏无羡对此是一定要发表意见的:“招魂这种事情嘛,也不能说有绝对把握,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时也会出差错的。我猜,很多人认为是晓星尘的报复吧?含光君,你呢?你怎么觉得?” 蓝忘机缓缓摇头:“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你以为如何?” 凌迟,是一种刑,本身就意喻“惩罚”。而挖去眼睛,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同样挖去了双眼的晓星尘。 魏无羡想了想,思考了一下措辞,道:“我认为,一开始,晓星尘并不是想要常萍的感谢才站出来插手这件事的。我……” 他还没想好,“我”究竟如何,那名伙计很殷勤地送上来两碟子花生。魏无羡被打断了,正好不用接下去了。他抬眼一看蓝忘机,笑道:“含光君,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没怎么样。我也不知全貌,同样不予置评。你说的很对,在了解所有内幕、来龙去脉之前,谁都不能不妄加评定。我只要了五坛,你却多给我买了五坛,我一个人怕是喝不完了。怎么样,你陪我喝?这里不是云深不知处,不犯禁吧?” 他本是做好了被一口回绝的准备,谁知蓝忘机道:“喝。” 魏无羡啧啧道:“含光君,你是真的变了。从前当着你的面喝一小坛,你凶死了,要把我扔过墙。如今你还在屋子里藏天子笑,偷偷喝。” 蓝忘机整了一下衣襟,淡声道:“天子笑我一坛也没动。” 魏无羡道:“不喝那你藏着干什么,留着送我啊。好了好了,没动就没动,信你还不行吗。我不提了,来吧。我一定要看看,滴酒不沾的姑苏蓝氏子弟,究竟几杯倒!” 他给蓝忘机倒了一碗,蓝忘机想也不想,接过,灌下。 魏无羡兴奋莫名,盯着他的脸,看他什么时候脸红。 谁知,盯了好一会儿,蓝忘机的脸色和神色都半点不变,浅色的眸子很冷静地注视着他——完全没有变化! 魏无羡大感失望,正想怂恿他再喝一坛,忽然,蓝忘机皱了皱眉,轻轻揉了揉眉心,一只手支着额,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睡着了! 一般人在喝了这么多酒之后,应该先醉,然后再睡。蓝忘机怎么能跳过了醉这一步,直接就睡了?! 他想看的就是“醉”这一节! 魏无羡对着睡着也是一脸严肃正直的蓝忘机挥了挥手,在他耳边拍了拍掌。不应。 居然是个一碗倒。 魏无羡没料到出现这种情况,拍了拍腿,思索片刻,把蓝忘机右手环上他的脖颈,拖拖拉拉载着他离开了小酒铺。 他摸蓝忘机胸口里面的东西早已摸得娴熟无比,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把蓝忘机送进其中一间,脱了他的靴子,盖上被子,趁着夜色出门去。 行至一处荒郊野僻,拔出腰间竹笛,送到唇边,吹出了一段调子,随后,静静等待。 这段日子,魏无羡和蓝忘机日日相对,没有独处的时间。他也就无法召唤温宁。除了此前身份半遮半掩,还有别的缘故。 温宁手上有姑苏蓝氏的人命,纵使蓝忘机对自己很好,魏无羡也不能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召使温宁。或说,正是因为蓝忘机对他很好,魏无羡才没脸在他面前召使温宁。他脸皮再厚,也不是厚在这种事上,做不出这种事。 回过神来,耳边已传来那阵熟悉的“叮叮当当”。 温宁低着头的身影,浮现在前方的阴影之下。 他一身漆黑,溶在身旁的黑暗之中,只有没有瞳仁的双眼,白得刺目,白得狰狞。 魏无羡负起双手,围着他慢慢走了一圈。 温宁动了动,似乎想追随着他的步伐转圈,魏无羡道:“站好。” 他便老实不动了。那张清秀的脸似乎更忧郁了。 魏无羡道:“手。” 温宁伸出一只右手。魏无羡捉住他的手腕提了起来,仔细察看锁在他手腕上的铁环和铁链。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