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扯”、“不知检点”、“乱七八糟的人”这种事格外不容。 毕竟,姑苏蓝氏是家训为“雅正”的名门世家。蓝忘机从小所受家教也是极其严格端方的。 这些日子走下来,他虽然觉得,蓝忘机对自己应该是颇为看重、有所不同的,但终归不能洞察人心,不能确定:“看重”究竟有多重,“不同”又是不是真是他以为的那种不同。 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想入非非,一厢情愿,自信过头。 他从来不觉得自信是什么坏事,并常常为此得意轻狂。世传夷陵老祖游戏花丛,桃色芬芳,可实际上,他以往并没经历过这种心情,难免微觉手忙脚乱。 见蓝忘机许久没有应答,摸不透他想法的魏无羡本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插科打诨来蒙混过关。可又怕强行调笑陷入尴尬。卡了一会儿,突兀地道:“咱们这是往哪儿去?” 这话题转得很生硬,蓝忘机却配合地接了,道:“你想去哪。” 魏无羡揉了揉后脑,道:“……随便吧。飘到哪儿是哪儿。” 忽然,他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哎的一声道:“不行!咱们不能就这样走了!” 他对蓝忘机道:“泽芜君还不知安危如何,也不知那群人能不能制定出什么像样的计划,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江澄的确是个大问题,但大不了私底下见江澄绕道走。公开场合他应该不会撕破脸皮弄得太难堪。 蓝忘机却道:“不必。” 怔了怔,魏无羡道:“可你大哥?” 蓝忘机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避尘,淡声道:“我们自己也能行动。” 沉默片刻,魏无羡道:“谢谢。” 他知道,蓝忘机原本是要和姑苏蓝氏一起行动,商议如何营救蓝曦臣的,忽然改了主意,多半是考虑到魏无羡目前不想见到江澄,故此道谢。可听到今晚这第二声“谢谢”之后,蓝忘机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好像更苍白了。 见状,魏无羡忽然把心一横,伸出手去,正要抓住他,这时,温宁道:“那魏公子,蓝公子,现在还是随便漂吗?我还要不要划了?” 魏无羡:“什么?!” 他和蓝忘机都是背对着船尾而坐的,因此一直没看到温宁。冷不防船尾有人出声,吓得他头皮一炸当场打了个滚,回头悚然道:“你怎么在这儿?!” 温宁仰着脸,愣愣地道:“我?我一直都在这啊。” 魏无羡道:“那怎么不说话!?” 温宁道:“我看公子你和含光君在说话,所以我就没……” 魏无羡道:“那总该出个声!” 举了举手里的船桨,温宁辩解道:“公子,我一直在划船,一直都在发出声音啊,你没听到吗?” 魏无羡卡了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坐回到蓝忘机身边,对温宁摆手道:“……算了算了,别划了。这边夜里江流水急,不用划也走得快。” 他在云梦长大,自小在这一带的水里翻江倒海,自然熟悉。温宁闻言应是,放下船桨,拘谨地坐在船尾,距离蓝魏二人尚有六尺之隔。 抵达莲花坞时是寅时,一番折腾,此时已天光微明,天幕蓝中透白,两岸山水终于显露轮廓。 四下打量一番,魏无羡忽然道:“我饿了。” 蓝忘机抬起眼来。 魏无羡当然一点都不饿,他可是不久前才在莲花坞大门外的小摊前吃过三个饼。但蓝忘机只吃了一个。而且,这是将近两天的时间里他吃过的唯一东西。 蓝忘机本人自然绝不会表露什么的,可魏无羡却惦记着这件事,观前路人烟杳杳无望,怕是还要走好长一段时间的水路才能遇到城镇,能够休息进食。 蓝忘机沉吟道:“靠岸?”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