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走吧。” 顾云浩匆匆喝下最后一口粥,拿帕子擦了擦嘴,便起身跟季航两个急急往外走。 “巴九,好生看家啊。” “走了走了,这么多废话。” 门外仍是传来顾云浩与季航的声音。 巴九愣愣的在院里站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 怎么感觉这半年以来,不论是他家浩哥,还是季公子,都变了许多。 首先是浩哥,原本就是一个洒脱之人,现在好似更什么都不太计较的样子,言谈行事却又让人觉察不出半点不妥之处。 虽然是越来越随性,却也让人有一种越来越看不透的感觉。 而季公子原本都是一副君子之态,说话行事更是处处透出大家风范,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但是这半年以来,好似他面上的表情多了许多。 巴九总结了一下,慢慢察觉出来。 对着越是熟悉,越是亲近的人,季航便越是性情外露,不加掩饰。 而对于关系疏远或厌恶之人,却越是温和有礼,满面笑意。 不知为何,看着两人虽然平日一如往常的读书和玩笑,巴九却始终觉得他们好似都在心中存了什么事一般。 顾云浩二人自是不晓得这些,他们一路到了车马所,果然就见已经有好些人在此处租车租马。 两人分别挑好了马,又交下了押金,牵着马出了城门,便策马往郊外而去。 淮安城东,有一河滩,称清河滩,距离府城不过十来里的样子,加上此处溪水清澈,山林茂密,又有一片极为宽阔的草坪坝子,因而每到春日,便有不少青年男女前来踏青游玩。 两人骑在马背之上,也不着急赶时间,便一面前行,一面看着四下的风光山色。 “云浩,我怎么总觉得这半年来,你变了许多。” 顾云浩此刻一手抓缰,一手执鞭,正侧目看着路边的田野,听了这话,却是转过头来,转而问道:“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好似更内敛了,又好似更随性了。” 季航摇了摇头,说道:“这半年来,你平时行事亦是从容了不少。” “既你如此说,那可晓得,在我看来,而今的你,亦是与之前不同?” 闻言,顾云浩嘴角一扬,微微笑道:“现在我先问你,你心中又存了何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不过我自己倒是没怎么注意什么变化不变化。” 季航爽然一笑,说道:“但你要说心中之事的话,姑且可以跟你说一说,公子我今后要入主礼部,怎样?志向远大么?” 听闻这话,顾云浩亦是笑道:“真巧,我也正有此愿。” “哦?那咱们且比一比,谁先得偿所愿?”季航挑眉道。 “可以。” 顾云浩温言应了一声,便执鞭抽马,只闻坐下骏马一嘶,随即整个人策马向前奔去。 “好你个顾云浩!说好的赛马,居然作弊使诈!” 见状,季航也是笑着叫嚷一声,策马向前。 及至青河滩,已经到了辰末时分,四下也多了不少人在此游玩。 本朝民风开放,对女子约束不如前朝那般厉害,因而也有不少青年女子带着帷帽出行。 青河滩的小溪边上,更是有人摆上了书桌,在此处开社作诗,一时也吸引了不少人前去观看。 看着那处起诗社的几位青年,大概不过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皆是穿着一身玄色长衫,看着像是同一个书院的学生。 几人年岁都不大,又一副书生打扮,看着颇为斯文,倒是引了不少头戴帷帽的女子驻足观望。 顾云浩二人乃是为了骑马而来,自然是不预去凑这个热闹,当下只看了两眼,便决定往前面的古庙方向而去。 “好!公子果真是好文采!” 正欲离开,却是听闻一阵喝彩之声响起。 循声看去,原来是那些起社的书生们作出了好诗,正在被众人赞赏。 坐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自然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 只见人群之中,有一面色苍白的书生此刻正负手而立,志得意满地听着众人的喝彩赞赏。 看那神态,想来便是此子作出了好诗。 “那是自然,咱们白池书院乃是越省之最,我学兄又是书院上次季考的头名,自然才学非凡。” 听着众人的赞赏,此刻那群书生之中亦是钻出来一个书生跟着吹捧道。 白池书院?越省之最? 闻言,顾云浩跟季航不由四目相对,皆是摇了摇头。 他们确实没听过这个书院的名字……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