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殿内的群臣们也没有闲着,杜允文一派官员见着季铭反驳,当下也是纷纷出言拿话堵他。 “季大人,既然你言新政清理田产之时,并未私令户部为你隐瞒,那可否告知本相,你在那越省到底有多少田产?”此时,一直沉默的副相陶明哲却是悠悠然地站了出来,抚了抚自己那花白的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季铭此刻心里已经有些急了。 毕竟他与杜允文和陶明哲一共在内阁多年,最是了解这两人的手段。 这两人如今示意杨海生这样当朝弹劾自己,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证据。 季铭深深知晓,在朝局之上,所谓事情的真相有时候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但眼下朝中的形势逼人,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下便急着为自己分辨:“不瞒副相大人,下官确实在越省有十一余万亩田地,但此乃祖产,非是贪墨所得,且越省清理田产,下官亦是没有做什么徇私之事。” 闻言,杨海生立刻接过话去,道:“季阁老所言季家在越省有良田十一余万亩不假,不过据刑部查知,季家在越省田产共计十一万六千余亩,然户部的田产登记册却是仅有个零头,剩下十一万亩并未纳入其中。” 说到这里,只见杨海生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道:“季大人可别说不知道此事?” “杨海生!你刑部近来确实审查了不少户部官员,但若是想要无中生有栽赃与我,却是也不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杨海生的话明显气着季铭,只见季铭一拂衣袖,气势凌人地道:“本官入阁之时,不知道你还在哪个旮旯里窝着呢,现在却在这里给我耍你刑部尚书的威风!” “再则,虽然户部按册收税,但也只是按省而收,并不会细管各地税入之事,你言我私令户部隐瞒田产,那越省那边又是如何!难道又说那越省巡抚邓仕文能听令与我么!” 说到这里,季铭不由顿了顿,瞟了站在一旁的吏部尚书邓仕建,继续道:“杨大人,有些话,却是不可乱说的。” 本来因着梁如海之事季铭就心情不好。 而今,却又是乍然被弹劾,他更是怒火中烧。 方才陶明哲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总归人家乃是副相,比他要高上半级,季铭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对他说话。 因而,便将心中的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杨海生身上。 杨海生虽然也是刑部尚书,是内阁的阁老,但资历显然是比不上季铭,故而季铭说话也很是不客气,眼下甚至通过越省巡抚邓仕文,间接将吏部尚书邓仕建牵扯进来。 要知道越省的巡抚邓仕文,跟吏部尚书邓仕建那可是一名同胞的亲兄弟。 而且,原本这邓仕文跟邓仕建,还都是右相孙惟德的人,乃是右相一党的重要人物。 只是后面不满孙惟德那般栽培门下弟子顾云浩,方才慢慢远着孙惟德,与他走近了些。 眼下朝中风起云涌,杜允文、陶明哲两人互相勾连,再加上有勋贵世家们的支持,实在是让季铭难以招架。 这邓仕建虽然在内阁中算不得什么有份量的人物,但好歹也是阁臣,且又掌管着吏部,季铭眼下孤立无援,自然也还是想要将邓仕建拉到自己这一方。 “季大人莫要误会。” 哪晓得杨海生却似料想到季铭的目的一般,只淡淡一笑,说道:“本官并未言乃是越省巡抚邓仕文动了什么手脚,毕竟邓仕文乃是一省巡抚,又岂会自降身价做这些?” 说到这里,杨海生停顿了下,一双眼睛直指地看着季铭,声音中带着几分未尽之意,道:“难道季大人不言语,本官就不晓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