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长公主做了个梦,梦见了已故太后,说是先帝责备太后,竟让陛下中宫之位悬空数年,太后一时委屈,便来找了亲生女儿诉苦,也是常理。长公主为圆母亲心愿,早前便上了折子请陛下立后,更有不少朝臣附议,宫里后位空缺这么久,是不是件喜事?” 苏靖荷手一僵,东西吃着也不那么有滋味,若是真要立后,后宫里还有谁能比陈贵妃适合!且不说陈贵妃专宠多年,便是份位在后宫也是独一份的。王爷如今能和成王斗,不过仗着二人都是亲王,谁也不必谁高贵多少,可一旦陈贵妃立了后,成王便是嫡子,庆王再要谋位,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哦,这事我听着或是喜事,于嫂嫂却不是,不过莫气,还有一件事,可真真是和嫂嫂相关的。”说完,颇有深意瞧了瞧苏靖荷,道:“昨儿,庆王府里新纳了美妾。” 若刚只是觉着食难下咽,如今胃里却有些犯恶心,苏靖荷用帕子捂了口鼻,昭阳公主却是难得心情大好,面上却是惋叹一声:“五哥也是不知分寸,嫂嫂还没回府呢,怎就抬了美人进府,也不怕嫂嫂回去恼怒,不过瞧着嫂嫂大度,应是不该。” 苏靖荷没有接话,等胸腔里的恶心感压下后,才是抿了口茶:“鹿肉烤得口味重了些,下次试着别放那些香料,才能显出鲜嫩。” 言语见竟看不出喜怒,唇角还是浅浅挂着笑,原本想看看热闹,却是什么都没有瞧见,让昭阳有些无趣。 待公主离去,苏靖荷面色才是惨白,将刚才吃得东西吐了大半,才将将好些,绿萝只得赶紧上来伺候着,一边安慰:“公主定是故意给王妃找不痛快的,王爷待王妃如何,奴才们都看在眼里,断不会不经王妃就纳了妾的。” 苏靖荷却是摇头:“公主说的两件事,头一桩还有可能有变数,纳妾这件事,却该是铁板钉钉的,人此时该就在王府里了。” “这!”不知王妃为何笃定,一时让绿萝也是无话。 “他如今肯定很难,我却不能在身边。” 说完,眼神微微暗了几许,待视线触及小腹,却又柔和了几分,抬手轻抚了小腹,因着六六的出生,苏靖荷也不糊涂,这些日子食欲不好,身子乏累,和当初怀六六时像极了,虽不敢笃定,却十有**,只如今在陌生的宅院,有没有弄明白他们的意图,便一直刻意瞒下,不敢让人知晓。 - 原以为立后之事要等到开年后才有消息,却不想没几日就有了结果,更稀奇的是,陛下下旨将被废太子的圈禁解了,废太子被陛下召进宫见面,据说父子二人相见时更是泪眼盈眶,至于父子间到底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可第二□□臣请旨立后的折子就被驳回了。 太子被废好些年,之所以还能被想起,不过因为前阵子废太子重病,太医在府院里守候数日才熬过危机,然而废太子寒气侵入肺腑,怕是要落下一生的咳嗽与血气不足,毕竟是亲生儿子,又曾当储君教养,也是陛下用了不少心思的,怎能没有感情,再听说废太子是因为应着听闻陛下病重,在雪地里跪天为陛下祈福才落下的病症,更让陛下动容。 即便解了圈禁,太子之位仍旧未复,再者这些年□□羽基本除尽,要想和成王庆王相抗,也是不能,可他却是帮了庆王一个大忙,或也该说,庆王帮了他一个大忙,不过二人各取所需,却是算计了一把成王。 立后的希望落空,成王自是恼怒,偏在这时候,庆王却向陛下告了两天假,说是王妃体弱在通州昭阳公主的宅院里养病多时,是该去陪伴两日。 苏靖荷体弱多病,便是在安国公府做姑娘时便是大家都知晓的,况且如今太子解禁,陛下让他在身边陪了几日,成王便三天两头来跟前烦陛下,更让陛下不悦,司马昭之心,便是陛下病重也看得明白,相较庆王,却真是不如了。 赏了些东西,更让太医和身边高公公跟了同去,这番阵仗去通州,倒是闹得满城都知道。 再见庆王,苏靖荷终是没能忍住情绪,埋头在夫君怀里,努力憋着泪珠,不想让他担心。庆王却是紧紧箍着苏靖荷的纤腰,心疼道:“瘦了。” “你怎么来了。”苏靖荷只在他怀里闷闷说了一句。 “自然是接王妃回家。”在她耳边缓缓说着。 听着鼻头一酸,更有些忍不住情绪,平静了好一会儿,一旁的昭阳公主却是笑着:“哥哥嫂嫂感情真好,倒让我看着不自在了。” 庆王看了眼昭阳,只道:“既然不自在,赶紧回京找自己夫君去。” 这话声音冷了几分,哪里有和苏靖荷说话是的温柔,昭阳与庆王以前倒没有仇怨,兄妹感情算是一般,真论起来,她和丽妃的感情倒要比和陈贵妃的好上几分,可惜,如今却是很难在修好了。 很有多留,昭阳公主上了马车离去,苏靖荷才反应过来:“走吧,再晚动身,天都要黑了。” 庆王却不做声,只欠了她往里,一路上还不停赞叹:“父皇当真是疼惜昭阳,这么好的宅院,咱们可不能浪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