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实在是东、西两厂太不是东西。不顾同僚情谊,行事不打半声招呼。遇上贪官,不管有没有锦衣卫盯着,也不管是不是鱼饵,一律捉拿! 起初,西厂番子只抓大贪,以五百两为限,影响不大。东厂中途插手,贪墨三百两就要下狱。 南直隶、福建、广东,乃至于湖广,都有番子出动踩点。 王岳戴义和刘瑾杠上,东西两厂互不相让,贪官污吏成了争功的彩头。限定的金银数额,迅速从三百两降至二百两,一百两,乃至五十两。 到最后,衙门典史办事,收些好处费,满打满算不足一两银子,照样被两厂番子带走问话。 江浙、福建、广东,各府州县衙门官员少去一大半。朝廷来不及派遣,公务不能拖延,剩下的官员只能熬油费火,累死累活,日夜操劳。 结果,工作效率竟是直线攀升,官评也是一路看好。 东、西厂得意,提督厂公走路有风,锦衣卫却像被打了闷棍,脑门肿起大包。 人都抓了,还怎么盯? 放长线钓大鱼? 鱼饵都没了,钓个xx! 牟斌掀桌,北镇抚司上空笼罩一层低气压。 赵榆知道后,为指挥使解忧,召回借调西厂的校尉力士。刘瑾找上门,一句话:人手不足,公公见谅。 气得脸发青,刘瑾却没当场爆发。 认定赵榆和杨瓒是一路人,刘公公只能吃下哑巴亏。回头到显武营和敢勇营抽调人手,没少被丘聚刁难。 两个公公掐起来,内廷都带上火药味。 掐过丘聚,刘瑾到御前告状,奴婢为陛下抓贪,鞠躬尽瘁。赵榆不是东西,拖奴婢后腿。丘聚更是个混蛋,死活不给奴婢补足人手,以致耽搁办差。 “陛下,要给奴婢做主啊!” 朱厚照被闹得心烦。 西厂查贪,是奉圣谕。锦衣卫查谋刺为掩护,抓藩王小辫子,同样是他下的命令。 帮谁都不是,只能挥挥袖子,安慰几句,两不相帮。 “刘伴伴忠心,朕知道。” 刘瑾傻眼。 就这样? 见天子实在不耐烦,只能抹抹眼泪,退出乾清宫,继续同丘聚掐架,挖五营墙角,往西厂调人。 关于此事,杨瓒看在眼里,也是无奈。 刘瑾告状,牟斌请命,王岳戴义都到乾清宫觐见两回,一样是奉天子敕令,为朝廷办事,官司怎么打,当真是个难题。 东厂和西厂掐,西厂和锦衣卫掐。 官司打到御前,朱厚照只能和稀泥。 牟斌咬牙。 他虽厚道,也不能任宦官骑上脖子。暗中监视不成,直接明里抢人! 于是乎,锦衣卫得命,迅速加入“查府库”行列。阴差阳错,释放出厂卫南下,只为“抓贪”的信息。提着心的藩王,意外松了口气。 送回的密信也被放到一边,不再提心吊胆,觉都睡不好。 藩王放松警惕,锦衣卫却加快速度。 期间,牟斌终于请下圣明,联络傅容,设法搜寻到更多证据,只等最后发力。 这个关头,天子理当“坐镇”京城,等待最佳时机,下令抓人。如此一来,谋刺之事,藩王之事,一夕可决。 谁能料到,朱厚照突然犯熊,叫嚷着北狩。 开玩笑,简直是胡闹! 杨瓒头大如斗。 思来想去,几次试着劝说,都是收效甚微。 “杨先生放心,《孙子》、《孙膑》、《六韬》、《孔明》,朕均已熟读。不解之处,亦向两位卿家请教。” 杨瓒很是怨念。 谢状元顾榜眼,当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做文章出色,讲解兵法同样超群。不到一年时间,天子竟将几部兵法吃透,背得滚瓜烂熟。 之前用过的借口,如今没法在用。 这算不算挖坑埋了自己? 杨瓒无解。 兀自郁闷时,朱厚照看完舆图,又拿起一碗蜜瓜,道:“杨先生,日前吏部上奏,明年外放的官员之中,有兵部王卿家。” 杨瓒当即回神,道:“陛下,可是兵部主事王守仁?” “是他。”朱厚照道,“朕已下旨,升其浙江布政使司左参议,司分守道,常驻新设双屿卫。”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