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 牢靠与否,需时间考验。 总的来说,在边疆日久,不是数典忘祖,坏得流油,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守住底线。 这样的情况,杨瓒知道,朱厚照更加清楚。 查看舆图时,特地对照北疆送回的密报,标出各处关卡,同驿站加以区分。他清楚记得,镇守蓟州太监效仿辽东,同在重要通路设立关卡,盘查往来。 商人市盐市粮,不超过一定数额,朝廷并不严格限制。但铁器绝非可交易之物。别说兵器,便是日常炊具,都不许带出关口。 这些人敢夹带铁器,究竟有几个胆子? “这些商人的身份,可能查明?” “回佥宪,口音很杂。卑职仅能听出,有两人来自晋地。” 晋地? 想起某朝的x大晋商,杨瓒脸色微沉。 朱厚照握住马鞭,敲了敲掌心。少年的面容,消去稚气,赫斯之威,凛然彰显。 “先跟上去,沿路留下标记,莫要惊动对方。” “遵令!” 护卫抱拳行礼,跃身上马。 待其行远,朱厚照唤来谷大用,道:“谷伴伴,你带两人急速赶往定武卫,传朕口谕,令卫所调派五十官兵,循标记追上这些商人,全部拿下!” “奴婢遵命。”谷大用应诺,并言自去即可。护卫人数本就不多,应留下护驾。 “谷伴伴忠心,朕知晓。”朱厚照顿了顿,认真道,“你认路吗?” “回陛下,奴婢记得舆图。” “朕恍然记得,谷伴伴的方向感似不太好。” 记得舆图,未必能辨别方向。又是遍地大雪,更容易跑偏。为免耽搁,还是带人上路。 “奴婢……遵命。” 谷伴伴眼中含泪,陛下,能否别这么打击人? 杨瓒默默转头,熊孩子打击人,道行当真不浅。疼得满地打滚,也只能生受。 最后,谷大用同护卫离去,朱厚照身边,眨眼少去五人。 带队校尉皱眉,请示过天子,策马回身,停在一处雪窝前,开口道:“别藏了,出来。” 过了片刻,不闻动静。 护卫不耐,策马上前,这才发现,不是对方故意隐匿,实是在雪地里趴久了,又累又饿,几乎冻僵,动一动都困难。 “大、大、大人,”一名兵卒勉强起身,牙齿磕碰,艰难道,“小、小的见过大人。” 护卫脸色难看。 好歹是京卫,能不能争气点?这样的,别说护卫天子,上马都成问题。 没多话,扔出一只水囊,几张干饼,道:“我等护送天子往定武卫。尔等速速返回。” 天寒地冻,怕还有大雪。继续跟着,没有帐篷衣物,也没有夜不收的本领,冻死在雪地里都没人知道。 “可……” “别可了。”护卫又扔出一个火折子,道,“瞧见那处林子没有?去捡些干柴,生火暖暖身子。用雪搓搓手脚,别直接烤火。” 说着,又从马背取下一包兔肉,扔给回话的兵卒。 “吃完了,缓过劲来,赶紧回去。今夜必会有大雪,我等护卫天子,没法照看尔等。” 话落,护卫调转马头,脚跟一磕马腹,无需扬鞭,骏马撒开四蹄,飞驰而去。 碎雪溅起,崩到脸上,生疼。 兵卒这才回神。忙捡起火折子,照护卫吩咐,入林捡拾干柴,升起火堆,烤起兔肉和干饼。 饼刚冒出热气,远处即传来奔雷之声。 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士,正马腹贴地而来。 “咴——” 距离尚有百米,骑士开始减慢速度。队中分出三骑,径直向火堆奔来。 “前方可是吕百户?” 看到三人,吕百户正要站起身,却被一名总旗拉住,低声道:“百户,且等等。” 三骑距离不到十步,总旗扬声道:“尔等是何人?” “本官姚谦,金吾卫千户。”一名骑士亮出腰牌,道,“观尔等袢袄,可是城门卫?” 仔细辨认牙牌,确定不是伪造,百户和总旗放下担忧,均长舒一口气。 “我等确是城门卫,下官百户吕岩,见过姚千户!” 闻言,姚谦面上闪过喜色。当即翻身下马,问道:“尔等可知天子往何处?” 天子偷跑出京,内阁觐见两宫,联手压住消息。以“天子偶然风寒,身体不适”为名,免升殿早朝,一应朝政事务均交内阁。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