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接任官员选好,自无需担忧北疆震动,边塞不稳。 罪名不够? 东厂是做什么的? 不怕查不出,只在查出多少。 “好!” 杨瓒话落,谷大用立刻拊掌。 “杨佥宪此计甚好,咱家感激不尽!” “谷公公实在见外。”杨瓒正色道,“为国为民,全仰赖谷公公,该是杨某道谢才对。” 谷大用笑着摆手。 被利用一回,又有何妨? 杨瓒不说,得知内情,他照样要动手。 有此计谋,远比蛮干要省心省力。既能在天子跟前得好,又能压刘瑾那厮一头,何乐不为? 需知能被杨御史这般利用,绝对是青云直上,通往成功的捷径。换成旁人,想被利用都不可得。 事到如今,谷大用反“感激”抢功之人。 没有他们,杨御史如何生怒,又如何会找上自己? 该谢必须得谢。 等到割肉抽筋,扒皮充草那日,念着今时,也会让番子下手利索点,权当是还了这份“人情”。 议定,谷大用重新磨墨,对照揉皱的名单,依杨瓒口述,一笔一划记录。 中途,杨瓒嗓子发干,停下用茶。 谷大用唤来两名心腹,在伤兵营中走过一圈,回来之后,落笔更加详实。 按照圣祖高皇帝的规矩,宦官不可读书,越文盲越好。但自宣宗起,内阁权力愈大,天子气不顺,干脆开设书房,令专人教中官识字,和官员打擂台。 英宗时的王振,正德朝的刘瑾,都是勤学苦读,自学成才的典范。 谷大用比不上刘瑾,提笔成文却不成问题。 一份条陈,几经删改誊抄,近两个时辰方才成文。 落下最后一笔,纸已累积两指厚。 看过几张,杨瓒正色道:“归京之后,本官同要上疏。在此之前,一切全仰赖谷公公。” “杨佥宪放心。”谷大用吹干墨迹,烛光映在脸上,笑容愈冷,“咱家必办得妥妥当当。” “有劳公公。” 事情办完,杨瓒起身离开。 谷大用亲送出帐,恰好遇上巡视的赵校尉。看情形,已在帐篷前来回数次,就为等杨瓒出来。 “杨佥宪。” 上前两步,赵横抱拳。 顾同知问过几次。如果人再不回去,自己怕没好果子吃。 “本官告辞,谷公公留步。” “佥宪走好。” 谷大用袖着手,目送杨瓒离开。 回到帐中,重新翻看条陈,对照誊抄的名单,嘿嘿冷笑。 暂且让尔等得意几天。 等咱家回京,见到天子,有尔等好看! 千万别让咱家抓住把柄,不然,一家老小都到塞外吹风去吧。 想要战功? 咱家必定做个好人,给尔等“立大功”的机会! 杨瓒回到军帐,顾卿却是不在。询问守卫,原来张总戎来请,几人都在中军大帐。 “京中来人,顾同知留话,杨佥宪归来,请立即前往。” 闻言,杨瓒不及歇一歇,又披上斗篷,转道中军大帐。 大纛之下,军帐之前,两列边军手按腰刀,脊背挺直,对面而立。 帐帘未垂,帐中燃着火盆,北风卷入,仍如置身冰天雪地。 张铭坐于主位,顾鼎让至左下首,顾卿在右下首,其后是赵榆等将官。 众人皆甲胄在身,盔缨鲜红,满面肃杀。 一名青衣官员手捧敕令,另有两人伴在身后,高举牙牌。 杨瓒进帐时,敕令已宣读完毕。帐中气氛更冷,空气似冻结一般。 “张总戎领旨。”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