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央央此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随意的形象,她这会儿正伸出手指,轻轻贴在闻易景脸上还留着红印圆点的地方。手指冰凉,但却很舒服。 “你现在还疼吗?或者还有那种辣辣的烫烫的感觉吗?” “没有。”闻易景回她。 “啊,那就好了。” 许央央收回了手指,把手中的毛巾重新放回了盆里,麻利地揉搓起来,同时嘴上也不闲着:“烫伤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用力摩擦,很容易会把水泡给戳破的。不过还好,那个豆浆也放了一会儿,没那么烫,稍微冰敷一会就行啦。” 许央央这几天和小朋友们待在一起多了,说话的时候都时不时带上“啦”“呢”这种语气助词。 就像这会儿,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像哄小孩子似的。 不过,闻易景可没有小孩子那么乖。 许央央半晌没等来身后人的回应,一回头,却发现人家早就走出去了。 她看着他轻飘飘离开的修长背影,耸了耸肩,转头继续搓毛巾。 清洗好了之后晾起来,许央央擦了擦手,也出了洗漱间。 刚出来,就看见闻凡站在客厅的小茶几前,有些畏缩地看着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的闻易景,断断续续说着道歉的话。 他从昨天下午自己用蓝笔染蓝了牙开始,说到晚上忘记收小板凳导致妈妈跌倒了,又到今天早上因为没夹好小笼包导致爸爸被烫伤了,说着说着自己都快哭了。 许央央听完了他的总结,这才意识到,没想到小凡这温吞脾气,居然在十几个小时内把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给嚯嚯了一遍,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而此时正在听闻凡反思的闻易景显然没有她那么好的兴致,虽然许央央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小凡语气里的颤抖就可以猜出,那绝对会是一张冷酷到爆表的脸。 此时,空荡的家里仅有的声音就是闻凡的道歉声,闻易景则始终一言不发,整个客厅里都是从他身上扩散出来的低气压。 许央央靠在洗漱间的门沿上,看这二人之间的氛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之前闻凡告诉自己,爸爸其实对他可好了。 虽然他空闲的时间不是很多,厨艺也不是太好,脾气也不是那么温和,但是每当自己受欺负的时候,爸爸绝对是站在他那边的那个,才不会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听了老师告的状之后就随意训斥他。 不过,可能因为天生的血脉压制,所以导致闻凡每次看到爸爸生气的时候都特别害怕。 其实她之前就觉得这父子俩的相处有一点怪,闻易景好像对这个儿子不是很关心,但是又尽量把小凡的方方面面照顾得周到,有种例行公事的感觉。 许央央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但是至于其中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缘由,或许连之前的原主都不知道,更别说她一个和他们认识还没多久的穿书人士了。 许央央本来不准备过多干涉父子俩的关系,毕竟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关系处理法则,而自己昨晚说的那番话,细细想来其实也有点唐突。 她本来准备自己尽了力之后就随他们去了,但是现在问题就摆在眼前,看着小朋友小心翼翼的模样,许央央母性爆发,还是想帮帮他。 等闻凡反思得差不多了,许央央抬腿往客厅走去,准备当个老好人说说好话,缓和缓和两个人之间僵硬的氛围。 她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闻易景终于开口了:“这两天的事情你确实错得有点多,虽然你年纪小,但这也不是犯错的借口。” 许央央听着闻易景严肃的话语,她心中啧啧称奇。感情闻易景真的没有把闻凡当做小朋友来看待,他这语气像是对着犯错的成年人一样,难得闻凡在他这样公事公办的教育之下还能保留几分儿童的纯真。 不过既然对方开了口,她也不好再打断,于是停下脚步,又退了回去,躲在墙角继续观望。 就见闻易景又从茶几上拿了一张纸,递给闻凡:“你自己回去写一份检讨书,等下交给我。” 闻凡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爸爸这是准备原谅自己了,乖巧地接过,连声应下。 这却把偷听的许央央给听愣了。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闻易景居然真的要一个五岁不到的小朋友写检讨书,他这是教儿子还是教特种兵呢?就算是神童也不至于五岁不到就能写那么多字吧。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五岁的时候,貌似当时还天天甩着大鼻涕跟在邻居哥哥背后讨糖吃呢。 许央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