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叫不出口。”沈元夕红着脸窘道。 “那这样,你叫我三娘。” 沈元夕一愣,小声询问:“您也行三吗?” 宴兰公主……不是世祖的长女吗? “你有亲娘,我呢,就是这边的娘,你叫我家小子三殿下,三殿下的娘就是三娘。”宴兰说,“这样如何?” 沈元夕诚实回答:“有些奇怪。” “就这么定了!”宴兰笑眯眯道,“奇怪才好玩,要的就是好玩,不好玩就没意思。” 就这样,宴兰放弃了沈元夕的头发,把梳头这事推给了儿子,还要喊三殿下现在就起床给沈元夕梳头。 沈元夕好险拉住了她 “我去前院找陈嫂她们来……” “闺房之乐,不让自家男人来,那就没意思了。”宴兰好似很讲求‘有意思’,不过她转眼见沈元夕身上的衣服,又有了新的玩法。 “算了,头发就先这样,等临朔睡起来再说,反正你还在养伤,今天也不必出门。”她指着沈元夕的衣服,“咱们去换身衣服!” 两个“姑娘”快活在屋里翻箱子翻首饰匣子。 沈元夕给宴兰公主看她带来的衣裳。大多是新的,刚添上的嫁妆,少部分是前一阵子,陈嫂从将军府带给她的常服。 “这是一部分。”沈元夕道,“嫁妆添备好的就先放这里了,还有一些没备好,没往王府送。” 宴兰手里提着件衣裙,嘴上直夸:“果然盛世当中的衣裳首饰,颜色更绚烂些,样式也繁复。” 她扭头对沈元夕讲:“以前不是这样的,三百年前,大家尚黑尚白的,样式也简单,多是窄袖,便于打打杀杀举家逃难什么的。” 说起来,还是盛世好,姑娘家的衣裙都漂亮。 宴兰公主朝身上比了比这件裙衫,又从头到脚扫了眼沈元夕,她俩的体量差不多,宴兰要再娇小一些。 “我能穿吗?”宴兰公主问道。 她抬着头,目露期待,眼睛也更亮了。 沈元夕使劲点头:“可以的!”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宴兰公主的眼睛乌黑当中,透着一点幽红,但并不是幽族人的那种完全的血红色,她的眼睛更像人。 沈元夕很想问,问她如何得到的长生,要不要也和幽族人一样食血,是不是也会日夜颠倒,但她开不了口,她一直在找机会,但找到了能开口的间隙,也没办法问。 宴兰很快换好了衣服,样式颜色都和她那两条奇怪的发辫不搭,但看久了,也就莫名合适了。 “哦?有人来了。”宴兰跑跑跳跳奔出了春园,过了会儿,一手托着盘,提着裙子又跑了回来。 “吃饭!”她招呼沈元夕。 饭是一人份的,做好后放在春园外的小桌上,平日是三殿下端进来喂给沈元夕。 沈元夕见宴兰公主也要吃,关切道:“我去再嘱咐小厨添几道菜吧。” “不用,我就尝个味道。”宴兰公主把碗筷让给沈元夕,自己下手捏了个面果,尝了滋味,舒服叹息,“啊,好怀念的人间烟火味。” 沈元夕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试探着问道:“您……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了吗?” 宴兰公主冲她一笑,收敛起散漫态,忽然端庄了许多。 她跪坐在沈元夕对面,认真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浸月是个辟谷观天道的疯子,我也自不会活成正经人。他不食不饿,我有他滋养,亦是不吃不饿。” 这番话震惊了沈元夕,来回思索了数遍,听宴兰公主又言:“你不必忧心,你不会如此,从我送临朔回大昭起,他行的就是人间道。他们父子,一天一地,虽在同一条大道之上,但却是两种不同的路,临朔还是要吃饭的。” “那您也食血吗?”沈元夕放低了声音。 “……”宴兰公主探究地看着她,神情有些迷惑,好半晌,她问沈元夕,“临朔给你心花了吗?” 这个词很久没听到了,沈元夕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消失在她书桌上的心花。 皇上说过,那是幽族的定情信物,皇上就是凭借那朵心花,才下了婚旨,让她做了三王妃。 沈元夕回道:“给过了。” 宴兰不见她脸红,也不见她羞涩,心道不对。 她说的心花在幽族这里,就是洞房的意思,而眼前这个小姑娘,说起临朔就会羞涩,提到洞房怎么可能没反应。 宴兰就问:“那心花,你吃了吗?” 沈元夕大惊失色:“还要吃掉吗?我……我不知道,所以一直放在那里,它就自己化掉被风吹散了。” 沈元夕着急坏了,三殿下当时只把心花给了她,没说这个定情信物需要吃啊?而且,他连这花是不是定情信物都没有说,她是真的不知情。 宴兰乐了:“心花不会化掉,而且掏出来,你就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