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疏远三王府的人。 “我连那孩子的丧葬都没去成……皇上让人来传口谕,说见到我跟三殿下,会让他更伤心。”沈元夕说, “爹述职时,也多留心。”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沈丰年察觉出不对劲, “就因夭折的皇子行三?” 沈元夕点了点头, 轻叹一声。 “总之, 爹谨言慎行为佳。” 沈丰年道:“棘手了。” 海州大捷, 他入宫,就算再谨言慎行, 也算报喜。本想带着军功回京,不负君主所托,现在倒好了, 这身军功好扎眼, 也跟着尴尬了。 “三殿下是何反应?”沈丰年问。 “没什么反应。”沈元夕说。 就算知道了刘妃失态的话语, 三殿下也没什么反应。 宫里来人传话, 他听见了, 也只是默默喝茶, 不发一言。 沈元夕问他生气了吗, 他摇头。 “不至于。”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生气? “他已经看淡生死, 连眉头都没皱。”沈元夕喃喃道。 “这就对了。”沈丰年想起了十九年前的三殿下, 就像天上飘着的风落地化成了人,不声不响,暗红的眼睛里装着世间万物,却又都不放在心上。 “我印象中的三殿下,是这样的。”沈丰年说道,“所以来京城后看到三殿下又说又笑的,还带着情绪……就觉得不一样,跟我见过的不一样。” 沈元夕懵了片刻,讶然。 她听懂了沈丰年的意思,在她面前的三殿下不像三殿下。 “爹!” “哈!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月底,沈丰年返回海州,中间一切正常,沈丰年也没有跟沈元夕多说什么。 等他离京有几日光景了,薛子游回家歇整,特地来了趟三王府。 他长高了半尺,耳朵超过了沈元夕的头顶,身板也厚实了些许。 “长得好快,读书的时候,会饿吗?”沈元夕问。 “放心好了,都能吃饱的。”薛子游说,“晌午会有些头晕,说是个头飞太快的原因。” 他坐下来,连吃了两碟点心,填了个半饱,才问:“姐姐,最近可还好?” “挺好的啊,怎么了?”沈元夕担忧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问问。”薛子游又喝了半碗茶羹,才说,“近日,有出游吗?” “天还未暖,我书都没看完……”沈元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无缘无故的问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薛子游才把近日在宗学所见所闻讲给了沈元夕。 沈丰年封侯的东西都备好了,兵部接到战报后,吏部就着手推进,因德皇子夭亡之事,询问陛下,这些封勋都定在何时。 陛下把刘国公又加了个追封,给几位挨到的太妃公侯乃至夫人们都盯了时间,唯独跳过了沈丰年的。 礼部吏部不敢再问,就将此事搁置。 但官场风向也由此转变。 “吏部侍郎的儿子与我同屋,是他说的。”薛子游道。 “可影响到你?”沈元夕知道此事不小,怕他在宗学被人看低。 “还好吧,也算帮我筛去见风使舵的同窗了。”薛子游沉稳了许多,乐观道,“我是怕姐姐受那些小肚鸡肠之人的排挤。” “怕什么,我本也不爱跟她们聚,我家里一堆书等着看呢。” “哈哈,也是。”薛子游道,“我就是想,三殿下他那个性子,朝堂官场京城风向,不管不问的,怕你受委屈。” “……”沈元夕悄悄看了眼倚在门口偷听许久的三殿下。 “把你心思放书本上吧,下个月就要应考了。” 说完这句话,沈元夕一怔。 下个月薛子游应考,宗学子弟们是要把文章直接呈给皇上看的。现在这样的局势,会波及到薛子游吗? 可想了一想,又觉皇帝不该是小心眼之人。可能真的因为失了他的第三个儿子,所以想起和三殿下有关的一切都会心伤。 “姐姐,别对我抱太大指望。”薛子游乐道,“我还要再读一年,以前欠下的太多,不好还。” 这天夜里,沈元夕翻了个身,身边空荡荡的,没有温度。 她猛地惊醒,三殿下不在身旁。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