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花园里胡乱捡了两个食盒,低着头乱走,又小心翼翼地跟人打听,总算知道了蓝贝贝母子两个的住处。秋儿吓得浑身软如面条,嘤嘤沥沥地哀求:“公主,咱们快些回去吧,迟了要出人命的。” 灵犀无所畏惧地往前走,满不在乎地说:“我拜访自己的朋友嘛,就算被人抓到又怎么样?我行的端,走得正。”很快走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落里,门口连个把守的小厮都没有,两个婆子守在走廊的火炉旁边打盹。 灵犀叫秋儿在旁边把风,自己悄悄地走到窗前,听见屋子里两个中年女人说话的声音,无非是抱怨叹气的内容,她又移到偏房,舔破窗户纸往里面一瞧,正好看见蓝贝贝瘦伶伶地坐在床上,低头摆弄骨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灵犀心中一喜,直接打开了窗户,一翻身跳了进去。她身材玲珑,一骨碌滚在地板上,倒也没有摔疼,却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灵犀直起身,见蓝贝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旁边的凳子上则坐着人高马大的冯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灵犀一瞧见冯虎,双掌立刻握成了拳头,劈面朝他打过去。 “灵犀。”蓝贝贝低声喝止住她,又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摇头说:“不要打架,他是来看望我的。” 正说着,外间的女人似乎听见了动静,便高声问道:“小虎,你好好陪贝贝玩,不要吵架。” 冯虎闷声闷气地回应:“知道了,我们不吵架。” 然后这三位同学聚在了一起,冯虎先指着灵犀问道:“大小姐,你怎么来的?”他不太清楚灵犀的身份,但是想到顾家对她的重视,想必来头是很不小的。 灵犀言简意赅地说:“我偷偷跑出来的。” 冯虎则是被自家母亲带着来的,女人家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冯虎只好暂时跟蓝贝贝待在一起,两个人也无话可说,于是在床上玩骨牌。 “我听说你受伤了?”灵犀凝视着蓝贝贝白生生的脸,颇为关切。 蓝贝贝有些羞赧,微微低下头:“其实也没什么。”又把手里的牌玩得哗啦哗啦响,对两个朋友说:“我教你们一种新的玩法。” 冯虎和灵犀开始一句一句的拌嘴。从课堂说到了课外,灵犀骂他仗势欺人,倚强凌弱。冯虎讽刺她举止粗野,行为不端,因为大半夜跑出来幽会别的男子的确不是良家女子所为。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了,忽然外面又起了争执,一个陌生而尖锐的女声划破了整个屋子:“好你个赛美凤,便是生着病,也有法子勾引着老爷来你房里。” 然后一个女人款款回应道:“四姐姐,老爷今日纳妾,自然是住在新人屋子里,你纵然心里有气,也别光捡软柿子捏啊,有本事你去新人房里闹去。” 然后一阵撕扯拍打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灵犀见惯了顾府和和气气的场面,从未经历过这般,不禁吓得睁圆了眼睛。蓝贝贝脸色更白,大眼睛里浮现出羞耻的神色,耳听见母亲哀嚎哭泣的声音,当着两位同学的面,他把脸转到别处,装作死人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外面谩骂厮打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冯虎本来还耐着性子坐着,后来忽然抬脚走出去,沉着嗓子喊了一句:“够了,这成什么样子!” 外面的四姨娘猛然瞧见陌生男子,不禁又羞又窘,避之不及,又指着蓝贝贝的母亲赛美凤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在房里私藏男人。” 赛美凤面颊红肿,鼻涕眼泪留在衣服上,大声道:“这是我的侄儿,你去,你现在就去告状吧。”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还是冯虎的母亲急忙说清了情况,又咬牙道:“我带自己儿子来走亲戚,按理小虎应当叫她一声姑妈,四姨娘,你要是不嫌丢人,这就去老爷房里告状,看他不把你一鞭子打出来。”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