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说那么高尚,我这还没死呢。”季随靠坐在他左侧,吐出一口烟笑,“你就缅怀上了。” “你小子,破坏气氛啊。”指导员捶了下他的肩,“你心烦什么?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季随咬着烟:“我他妈就是不知道烦什么。” 指导员:“想女人了?” 季随:“滚。” 指导员:“是想男人?” 季随把他按在办公桌上,扯他的皮带:“想你了。” * 吃过晚饭,季随闷在宿舍抽烟。 毛线剥了一盘的仙人掌果端过来:“季队,怎么不去海边抽烟,这屋里怪闷。” 季随拿着牙签插了一块果肉:“天天对着海,腻了。” “你要走?!”毛线把盘子放在桌上,情绪激动。 季随:“走哪儿?” 毛线:“离开救援队。” “合同没到期。”季随看了毛线一眼,稳定他情绪道,“我没想过这事。” 毛线:“那你在屋里抽闷烟想什么呢?” “你怎么娘们儿唧唧的。”季随连着吃了两块果肉,把剩下半截烟塞回嘴里,“我就是抽根饭后烟。” “今天下午队里让我办转正手续。我知道是你把名额让给了我,我……” “没有让,本来就是你的。” “季队,我——”毛线声音哽咽。 “出息。”季随站起来,“这是好事,叫上他们出去撸串,你请客。” “我请我请。”毛线掏出手机在队员里发消息,边问,“还是去阿凡那里吗?” 季随:“他那个小酒馆没烤串,还得指使人跑腿,麻烦,直接去老古大排档。” 一行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冯安安。 “季队,你们有活动?” 阿乙抢着说:“毛线今天转正,为了庆祝,请我们去撸串。冯医生你也一起来吧,老古大排档。” “毛线,祝贺你。”冯安安笑着对毛线点点头,转而看向季随,“我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是不大合适。”季随咬着烟嘴,“有女人在,他们放不开。” 阿乙:“我能放得开。哥几个,你们能不能放得开?” 其他几个队员刚想起哄说能,季随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们全都知趣地摇头。 “我和漂亮姐姐一起吃饭会长鸡眼。” “我上个月刚谈的女朋友,女朋友管得严。” “冯医生,我妈说了,烧烤油烟大,对女人皮肤不好,不让我领女朋友去大排档,虽然你也不是我女朋友就是了,道理是一样的。” “冯医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冯安安脸皮本来就薄,现在这种情况,她哪里不知道什么意思,满脸涨红,一直红到脖子梗。 她笑笑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吃过晚饭,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毛线:“那成吧,回头再聚。” 季随一直在旁边站着,默默抽完嘴里的烟,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双手抄进裤兜抬腿:“走吧。” 冯安安说了句:“你身上有伤,这两天尽量少喝酒抽烟。” 季随稍点了下头,与她错身而过。 礼貌客气。 冯安安原地站着,等他们走出院门,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轻轻摇摇头,走到墙角的垃圾箱前丢了进去。 季随的合同期又快到了啊。 * 两个小时后,毛线醉醺醺地趴在油腻的木桌上,扯着季随哭个不停。 毛线当初破格进的救援队,是季随给他争取了加入救援队的机会。 毛线当过两年消防兵,身体素质没问题,救援能力也过关,但是他潜水不行,甚至还有些深海恐惧症。 就这一点,永远也成不了一名合格的海上救援队员。 全票否决时,指导员说:“我们要从海神手心里抢生命,结果你告诉我你怕它?!” 当天晚上,季随在海滩见着毛线,脚边放着一个大背包,坐在沙滩上抹眼泪。 季随瞧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过问闲事,他不擅长且不喜欢安慰人。 这人世间,谁他娘的没遇到过几件糟心事,况且这不过是一次求职失败而已。 毛线看见了他,叫:“队长,我可以克服!” 季随扭脸,点头:“挺好。” 毛线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随打官腔:“这个不是我能做决定的。” 毛线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自知没有希望,一屁股坐回地上:“我没脸回家,我对不起爸妈。” 季随本来要走,听到他这样说,问了句:“你家在哪里?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