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猛地被人掀开了眼罩,就不会转圈拉磨了。 突然就找不到弓生和驴生的方向和目标。 季随发出这么一大通感慨,他觉得此时此刻自个就是那头找不到北的傻驴。 操。 你才是头傻驴。 他手撑着地站起来,打算去傻驴家把那一打内裤拿过来。 妈的,真是烧糊涂了,不是傻驴家,是老子的家!是正被一头傻驴占据的老子的家! 老子家被一头傻驴占领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下楼走到院子里推着自行车骑上去,路过门口时,门卫和他打招呼:“季队,出去啊。” “嗯。”季随应了声,想了想,喊了声,“你见着指导员跟他说一声,我今天歇班。” 今天的第一嗓,声音怪怪的,就像是用生了锈的水壶在青藏高原上烧开水,烧是烧开了,但是沸点不对。 发出来的声音里带着生锈的渣子味。 门卫愣了愣:“季队,你嗓子怎么了?” 季随咳嗽了声,声带震动,嗓子眼发干发紧。 他酝酿了好一阵,用唾沫润了润喉咙,想要开口说话解释,车已经骑出去老远,索性作罢。 真他娘操蛋。 骑到9号院,大门紧闭,他两条腿着地直立起来,双手掂着车把往门上撞了三个回合。哐哐直响。 不一会儿,他听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然后,倪莱弱弱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谁啊?” 季随不耐烦道:“我。” 吱呀—— 院门打开。 季随挺震惊的,他刚才的那一嗓,失真到不能再失真,生锈到不能再生锈,他自己听了都不见得能听出来是他本人,倪莱居然能听出来?! 这什么特异功能? 跟他昨晚听了季元良那一声“喂”就能判断出来那是他爹一样,关键那是他爹,我又不是你爹! 倪莱敞开院门,让他的自行车能推进来:“这么早,是有事吗?” 我没内裤穿了,现在就没穿,所以来拿那一打内裤。 这句话说出来好像有点儿像耍流氓。 季随把自行车推进去支好,斜她一眼,就这么干着嗓子说:“你知道是谁吗你就瞎开门。” 倪莱跟上来,为了能跟上他的步子,她甚至小碎步蹦跶了两下:“我听出来是你了。” 季随:“你……牛逼。” 倪莱:“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吗?” 季随进屋里直接上楼:“是吧。” 走进主卧里随手锁上门,翻出来那打内裤,直接揪出来一条,站在床前脱了裤子穿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伸腿慢腾腾穿裤子。 屁股一沾着床就跟长上面一样,不想动。 费了半天劲把裤子穿好,挣扎了会儿,从床上爬起来。 还没吃早饭呢,昨天就没吃晚饭,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肚子里没食儿,大便都不规律了。 去小酒馆找夏毅凡讨饭吧。 季随坐在床沿上穿鞋,穿好鞋才想起来他进屋忘记换鞋了。妥,爱换不换,反正也不是他拖地。 关上门下楼的时候,感觉楼梯是棉花牌变形金刚做成的,跟弹簧一样,踩上去变着花样地软。他抓住扶梯才幸免于一头栽下来。 鼻子最先嗅到饭香味,不错,鼻子还通着气,这次感冒也不算是太严重吧。 倪莱正在打蛋,瞧见他,问:“鸡蛋羹可以吃吗?” 季随嗯啊了声。 倪莱:“你等一等,粥快好了。” 季随:“什么粥?” 倪莱:“就普通的大米粥,什么也没加。你想喝什么粥?” “就大米粥吧。”季随终于走下玄幻的楼梯,强撑着来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不想动。感觉这种状态出不了院门就能载个大跟头。真是病来如山倒。 倪莱蒸上鸡蛋羹,倒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瞧着他:“吃过饭再去医院吧。” 季随靠在沙发上,拧着眉:“不去。”M.BGmbUiLdiNg.cOM